饒是是膽大的獵戶們,低頭看看自己腳下的血痕,在聽著裡頭的動靜,臉色有些發白。
“酒,烈酒,還要----!去拿!”鹿鳴的聲音高喊,“魚腸線也還需要,還要最好的老參---”
“參湯---遞進來!人彆進來!”鹿鳴的聲音一刻不停。
外頭準備著湯藥的婦人哆哆嗦嗦的遞過參湯,人卻一刻也不敢挨近簾子。
同時林掌櫃哆哆嗦嗦的從布簾後麵來滾帶爬的跌出來,他的手上、臉上、衣服上全是血。他的臉色和唇色都發白著,手腳直打著哆嗦,連走路都不穩了。一出簾子,林掌櫃就張開嘴巴哇哇嘔吐了起來。
“掌櫃的---”獵戶們關切的問,“還好吧!”
林掌櫃擺擺手,用積雪將嘔吐物遮蓋了,九象過去一把將林掌櫃的攙扶起。
林掌櫃看看九象,哆哆嗦嗦的抬手,有氣無力的道,“你,你去,宅子後院我,後房第三間屋第二排屜櫃第一排第三格有老參,麻布就放在......。”
九象聽完,起身一點頭,快速的去取鹿鳴所需的東西了。
林掌櫃的則是翻了些藥出來嚼了嚼,複又進到簾子內。
很快,東西被九象取了來,他也沒有遲疑,進到了簾子內。
九象就看到了簾子裡發生的一切:鹿鳴跪坐在婦人的身側,鹿鳴的衣衫和手上都是血,但她卻十分平靜的用針連魚腸線在縫合婦人的傷口,手沒有半分顫抖。林掌櫃就半跪在鹿鳴身旁,臉色煞白、哆哆嗦嗦的用烈酒澆洗針和線,並將之遞給鹿鳴。
在看那婦人,穿胸的木棍已取出被扔到一旁。而她的胸口被打開了,一半已經在縫合,另外一半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正常人看了,必然嘔吐不止。
鹿鳴沒有抬頭看誰進到簾子裡,她頭也不抬的道,“我身旁的碗,倒滿酒!”
九象看到鹿鳴的身後側,果然有一隻瓷碗,他就將酒壇子抱起,過去給碗裡道滿了酒水。
鹿鳴雙手翻飛,熟練的縫合著婦人皮肉,等手裡的線用儘,她才騰出一隻手,取了那倒滿了烈酒的碗。九象隻當她是用來擦拭婦人傷口用的,卻不想鹿鳴取起瓷碗卻是一昂頭,將那酒水一口氣給喝了下去。
烈酒入肚後,鹿鳴方是看了眼九象。她沒有驚詫九象進來了,眼神平靜的的對九象一點頭,表示了謝意,而後接了林掌櫃遞過來的針線,繼續剛才的縫合。
九象欲離開,鹿鳴頭不抬,聲音卻是喚住他,“你留這裡幫我!林掌櫃,你去旁邊休息一下!”
“主家,我可以的!”林掌櫃顫著聲道。
“你的手都在抖,你也快要吐了。顫抖讓你的速度更慢了,而她失血過多,我需要更快的速度。萬一你嘔吐,嘔吐物汙穢,隻怕是會讓她傷口感染,所以,你讓九象來!”鹿鳴說到這裡,抬頭看九象,“你可以的,對嗎?”
林掌櫃也看九象。這小哥年紀太小,哪裡是見過這樣的事的,隻怕到時候更是要吐。
九象對看鹿鳴的眼睛,他的心裡,充滿了驚訝。這雙眼睛透露出來的情緒冷靜理智、洞閱人心,她仿佛就知道他可以的。
“是!我來!”九象走過去,在林掌櫃身邊等著林掌櫃走開。
林誠走到簾子外,又嘩啦嘩啦的吐了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