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沒有一絲。慘白的月亮一輪,懸掛高空,將這人世間照的白慘慘的。山間的樹,筆直矗立,像從地裡伸出來的巨人粗臂,在白色月光下越發顯的像黑乎乎。
有六道身影在林木間快速的掠行,他們速度飛快,動作矯健。很快的,跑在最前的那一道身影脖頸間忽的多出了一條縫隙,頭顱掉落,身子依舊朝前跑出幾步才轟然摔倒,有液體涓涓流淌,月色下,黑乎乎的液體。
其餘的五人離開四散開,或躍到枝椏間,或藏身樹乾後,或匍匐在地,或倒懸其身。五人之間沒有交談,可都在一散開的一瞬間抽拔出了腰間的佩刀,進到了準備攻擊的狀態。
林木之間靜謐到隻有那麼五人的心跳和呼吸聲。但在下一刻,那倒懸身子的人沒有叫一聲的噗通落了地,那藏在枝椏間的人緊跟其後掉落下來,除卻一聲悶響外,沒有慘呼聲。
而那匍匐的,那藏身樹乾的則一動不動,隻原本粗重的呼吸身一下消失。
隻剩餘的最後一人終是帶著驚恐,啊的大叫一聲,但卻不知道衝向誰,跟誰去廝殺。下一秒,他也身首分離,噗通栽倒。
殺死這些人的身後人從陰影裡走出來,是名男子,身量纖長,帶著兜帽,他的手指之間有銀光閃過。男子取下兜帽,慘白的月色就落在了他的麵龐上。
赫然是九象。
九象走向第一個被他殺死的人,頓下身伸手在那人的腰間胸口摸索。他最後摸到了一快巴掌大小的木牌,木牌的當中位置雕刻了一個“禁”字。
九象將木牌一收,身體騰跳,如鬼魅一般,身影消失在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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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鹿傷的很重,有那麼一刀砍在了它的脊背上,骨頭沒有斷,但皮肉外翻見骨。是鹿鳴連夜配藥,又不眠不休的連夜照顧,這才將小東西的性命也保住了。
鹿鳴就讓小家夥睡在她的床榻上,說也奇怪,彆的山間小鹿,身上多少都有一股難聞的膻味,但這小家夥的身上卻沒有,而是有一股淡淡的似有若無的香味,這香味聞著讓人醒腦提神,所以鹿鳴雖說不眠不休照顧著,竟並沒有覺得分外的疲神誌倦。
“你要是會說話多好,就能告訴我們你的主人去哪裡了!”此刻,鹿鳴蹲在床邊,邊伸手撫摸小鹿,邊自言自語道。
小鹿的腦袋靠著被褥,漆黑的眼眸卻是睜開著,鹿鳴看它,它也看鹿鳴。聽到鹿鳴說起九象,它才將腦袋一轉,撇到另外一邊去了,仿佛是它聽懂了鹿鳴的言語卻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鹿鳴就站了起來,拉過被褥在小鹿身上略作遮掩,然後走到旁邊看書。她最近一直在看書,一切家裡有的,外麵能買到的她覺得有意義的書,鹿鳴都給看了。尤其是在鹿鳴發現自己竟然能治病以後。
能治傷,能接生,鹿鳴自己想想都覺得,荒誕!
一者她鹿鳴根本就不曾學過這些。二來,每次救治以後,她再回憶總有些莫名其妙,那時候她是怎麼樣想到法子的,怎麼樣思考的,她完全都想不起來了。留下來的,便隻有那治療的經驗。真是荒誕,難道這也是巫皇血脈的功勞,就和自己能看到未來的影像一樣!鹿鳴真的想問問孟婆,可就算鹿鳴心心念念孟婆的名字,孟婆卻沒有再出現過。
想不透!
另外一個荒誕就是為什麼她抱住小鹿,就能感受到奇怪的情緒。是小家夥的情緒。
為什麼?想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