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被冰冷的刀子割開。
鹿鳴能感覺到血液流淌下來,黏糊糊的,暖洋洋的,慢慢的在身下溢開,大片。
血腥的味道和疼痛,因為綺羅奪魂香的作用,也一起跟著被無限的放大。
痛苦,無比。
而非常人、常態能忍受的巨大痛苦之下的她並沒有立刻死去,她被黑暗困住,承受著最可怕的折磨,卻動不了一下,喊不出一聲。
直到一隻粗糙的手捏住她的心肝,那麼一扯。
鹿鳴她就像是一條魚,一條被剖開肚子,被扯出了內臟的魚,抽搐。
無聲的痛苦著。
同時生命在點滴流逝,她感受到心肝被生生摘除的痛,可又沒有馬上死去,隻有疼痛,像波浪不斷的拍打她。一下一下,疼。
直到雙目上的什麼東西忽的被拿開,然後她看到了附身過來滿臉驚恐的------成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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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的門,嘎吱聲響,有二名婆婆走了進來。她們交互看了眼,然後其中一人蹲聲去看鹿鳴。
此刻的鹿鳴卷這身側躺著,但眼睛卻是睜開的,稻草上,一片淚痕。
她受了刑,她也被巫覡救治,她做了夢,她也清醒了。
“醒了就起來,巫主那邊在等你過去!”其中一名婆婆說著,和另外一人對了一眼,然後不管鹿鳴願意是不願意,伸手就去將鹿鳴拖曳起來。
“將手拿開,我自己會走!”鹿鳴一邊說,一邊打開伸過來人手,自己坐起身來。她傷的很重,巫家的救治也隻保證她不死卻不保證她不疼。
她很疼,每一口呼吸都疼,每一個動作都疼!可和夢境裡的一切比較,這個的疼痛,又是可以忍受的。
二婆婆的手被打了一下,不快的收回了手,但並沒有為難鹿鳴。他們得了羅大小姐身邊一人的銀子,答應是會照拂眼前這個人一二的。
“跟我們來!”一婆婆走在前麵,一婆婆走在最後。鹿鳴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疼,真疼!
此刻會審開始,巫家五大家族、長老、有名望的巫覡老者、朝廷的代表都到齊了。
有些人已經審過了,比如那些散巫,如今則是要洗去梅老夫人的冤屈。
鹿鳴跨過高高的門檻,進到巫家大堂。四周的一切都那麼肅穆莊嚴,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那麼的精明犀利。
梅老夫人此刻沒有坐在主位上,因為她仍是有嫌疑,所以是背大門站的,鹿鳴進來,她回頭轉身看,握拐杖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其他的人,也都皺起了眉頭來。因為看到眼前小小年紀的姑娘,傷的真的重,即便換了身新衣衫,可頭臉的傷,手上的傷仍舊觸目驚心。
“韓烈------!”梅老夫人一拄拐杖,狠狠的看向韓烈,一聲高喊咬牙切齒。
韓烈卻是毫不在意,以散懶的姿態嗤笑一聲,“這丫頭,是真有你們巫家人的骨氣!”
“跪下!”鹿鳴走到梅老夫人身邊,被兵丁喝令下跪。梅老夫人卻是一把將鹿鳴攙住,眼圈有了幾分紅意,“滾一邊去!”她一拐杖打開要摁跪鹿鳴的兵丁。
兵丁看了看左弓,然後退下,沒有再逼迫鹿鳴下跪。有婆子拿了二凳子上來,讓鹿鳴和梅老夫人坐。
梅老夫人攙著鹿鳴坐下,她自己則是站著,麵對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