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慈鴻道,“之前那場瘟疫已隔斷,再無人傳染無人死亡。但有疑似感染的和已經出現症狀的,則被隔到最偏的城北一處廢院裡。我們也是想看看,這疾病到底有沒有藥物能控製。數日來,這些人症狀都很穩定。可就在昨日淩晨......”石慈鴻的情緒起了浮動,連帶著聲音也抖了起來,“那些被隔離的人,一個不少的,都死了!”
成合在官驛裡已經知道了此事,那時候他也是震驚萬分。死一二個,哪怕是數十個,都說的過去,畢竟他們都是被隔離的,都是有可能被傳染的人嘛!可突然之間,都死了!
這就匪夷所思了!
這邊石慈鴻還在繼續,“裡頭照看的同僚到是無礙,可不清楚這是不是瘟疫又起了,也不敢擅自出了隔離處。我們之所以知道隔離的人死了,也是裡頭人在內喊著告知的。”石慈鴻說到這裡一陣唏噓,用手捶了幾下自己的胸口,“死者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是親眼見,也是困在內的同僚告知,說皆是氣血枯竭而死!如今屍體都已由同僚在內處理了。如今我最擔憂的,無非是瘟疫還會卷土而來。想當初費家鎮的瘟疫,毛醫首也折在了那,具體是什麼瘟疫,如何發生,如何一夜之間千數人就都沒了,根本就沒個記載啊!”石慈鴻手背打著手心,一臉的擔憂焦急。
呂知府雙手放在大腿上,等石慈鴻說完,就看向成合,小心且恭敬的道,“成大巫,這疾病來的古怪蹊蹺,我們醫家要治愈隻怕是需要些時候的。但你們巫家不同,你們能通仙神,能占卜,能驅疫鬼。鼎山的天花,殿下和本官都已聽說,就是你們家小姐用儺給驅了疫鬼治好的啊,那這一次......。”
屋裡包括二殿下在內的所有人的目光就都落在了成合的身上。
成合心裡知道,這事情自己不能接,巫家還沒有這般大的本事。說來放出去的信鴿也應是要回來了。
壓住心裡的焦躁無奈,成合仍表現的雲淡風輕,很是高深的模樣,“石大人的擔憂是有道理的,但目前畢竟沒有百姓發病,瘟疫一說還不確定。至於儺儀,並非所有疾病都能以儺驅去的,天花是自古就有的一種,我們祖祖輩輩都在思考如何以儺驅除,這個儺儀也是從無到有,一代一代犯錯後修改,一代一代積累的過程。若是早些年,此儺儀不完善,我們也沒有辦法如此迅速的治好鼎山的天花的。而如今的瘟疫,若是需要以儺驅除,隻怕也是需要經年累月的沉澱才可。如此,這最能仰仗的還是石大人他們了,我們巫家,隻能做到最大的協助!”
成合完美的將呂知府打過來的拳頭,推了回去。
“瘟疫未成,消息確實要穩住!”再開口定論的,就是二殿下壽懷睿了,他將眾人都掃了眼,而後道,“城裡的人口最是密集,大家要分外留意情況,一發現不對勁的,立刻隔開。石大人同僚那邊,也要麻煩石大人安撫好。他們若是安好,是最好的消息,若是......他們的情況,就是最完整的記錄了!”
確實,若石大人的同僚出現了瘟疫,那他們的死亡過程,就是最完整的記錄。這話殘忍卻也真實。但首先,需得那些人願意忍受痛楚,給世人留下他們逐漸死亡的過程。
石慈鴻聞言閉了閉眼,道一聲“是”。
涼州的情況,外麵的人都不知道具體。旁人也沒有起什麼疑惑,隻七婆和鹿鳴這邊有些疑惑,因為回了涼州城裡的羅清冊、尤商等人都沒有再回陽平縣,涼州城隻派了一名瘦高兵役,並帶了話來,說幾位巫家學生都留在城內幫事,他(瘦高兵役)是指派來聽從七婆吩咐的。他還說他懂些藥理,隻是很淺薄。
“有些不對啊!”鹿鳴悄悄的對七婆道。
“是有些,不過也可能是我們多想了!”七婆很沉穩的分析道,“涼州城比陽平大了去了,城裡城外都是人,人手要多些也是正常。但陽平這裡,天花除了,其它並無異常,有你我二人,也是夠了。”
鹿鳴也就沒再說什麼。接下來的幾日,鹿鳴和七婆的日常就是去各村了解情況,然後去費家鎮。
費家鎮是鹿鳴覺得有蹊蹺,七婆也認同的。隻是連續多日,隻確定這裡動物鳥雀不見,草木濃綠異常,其它的蹊蹺,半分沒有發現,就是能找到的幾處水源地,也都乾乾淨淨,沒有任何不妥。
直到半個月後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