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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婆帶著鹿鳴慢悠悠的走,走到最隱僻陰暗的地方,去瞧那最陰晦陰暗的事。
有那一戶人家,十歲的女兒正在賣給人販子,父母也是痛哭不舍,但為了家裡生病的年邁父母,他們隻能狠心的將孩子的手掰開、甩開,砰的關上門然後抱頭痛哭。
孩子被帶到黑色的房子裡,那裡有更多的少年男女,他們被關押著,毒打著,饑寒交迫的受著折磨。
“這些孩子,關到這裡做什麼?”鹿鳴問,帶著些驚慌。
“命好的,賣作丫頭仆從,命差的,作藥引,最可憐的,成血罐?”
“什麼是血罐?”鹿鳴不解這個新名詞的意思,而猜測的直覺告訴她,這不是好詞。
七婆笑笑,不回答。
她帶鹿鳴繼續看。
有那麼幾戶人家,家裡都隻有夫妻倆人,夫妻倆人都消瘦孱弱的躺著,隻有一丫鬟在身前伺候。看家境,委實差,可丫鬟端上桌的吃食卻很是豐盛,雞鴨魚肉,無一不有。夫妻起來吃完,就又躺下,一動不動的睡覺。那丫鬟則抱了隻貓在院子裡曬太陽。
全程,三人都不說話,氣氛詭異。
鹿鳴不懂這個又是什麼情況,問七婆,七婆又是笑,不答。
然後帶鹿鳴去看在田地上吃力乾活的農人,看被人當牛馬使喚的苦力。一邊讓鹿鳴看,一邊娓娓說道,“當年謝家受到巫神譴罰,血脈斷......人心惶惶時,是羅家老巫主最先站了出來,並提出血脈神定一說是虛妄之詞,是謝家妄圖控製權勢的手段。羅家老巫主說,人人可行巫事,隻要心裡有天地仁善,人人都可得窺巫之精妙。”
“她還說,就是巫主位,也不應該以血脈來定論,而是應該按照自身的本事來取得巫神賜予的榮耀!那羅老巫主巫技最強又最得人心,勝,為巫主。之後的第二任巫主,也就是如今的巫主大人,也由羅家繼得,那第二任靠的也不是血脈,而是巫技。”
“人人都道羅家巫最是公平,殿下,你說,可公平?”
不等鹿鳴回答,七婆在那繼續道,“說是公平公正,但也僅僅看似如此。木簡書籍都非人人可有,又豈是真有公平留在世間!所以,說是人人有機緣可為巫主,說到底,不過是羅家畫了個大餅給世人看。殿下想啊,就算沒有血脈論,可要爭位,還是要論出身,資源和天賦不是!血脈不論,身份不議,也隻是騙子哄傻子聽的。”
七婆又帶了鹿鳴去了彆處,這次是繁華的街道。
鹿鳴一直都覺得,麥州是最好的地方,街道樓房漂亮乾淨,人們也都精神和善。
但此刻,在七婆的指引下,她卻覺得眼前的麥州城和以往有著不同。
她以前忽略如今卻注意到,在這上等的繁華富貴中,有太多太多傴僂卑怯的身影。
他們在麵帶菜色,衣不蔽體的人身上;
他們頭發蓬亂,神色麻木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