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行將來人細細打量一番,半響才不確定說:“老何?“來人是他的學長,比他高四屆,他大學時對方讀研,做過他的輔導員。等他讀研,對方留校做了講師,兩人關係一向不錯,之前一直有聯係。
隻是,在他的印象裡,老何是一個和藹風趣的矮胖子,可眼前這人卻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臉色青白,瘦得都脫相了,要不是聲音和那副眼鏡,緣行還真不敢相認。
“沒想到你真出家了。”老何也打量著緣行,語氣唏噓不已。
“時也命也。”緣行不願在這個話題多說,問道:“你怎麼瘦這麼多”
“彆那麼看我,我沒得絕症。”老何苦笑一聲:“各大醫院都跑過,沒有查出來大毛病,就是營養不良。無論怎麼進補,都無濟於事。”
營養不良,貧僧常年茹素也沒到你這程度啊!“那個,這麼奇怪的症狀,你就沒往其他方麵想想?”他問的小心,因為在他印象裡,老何可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咳。”老何尷尬地咳嗽了聲,瞄了眼四周,才小聲道:“我找了,錢花不少,符水也喝過,沒什麼效果。”
“哎呦老何,你現在也這麼迷信了?”緣行睜大眼睛。
“……”就您這打扮,是站在什麼立場說出這話的?果然,即便出家當了和尚,這人也這麼皮。
緣行剛才一打眼就發現對方身上蒙著一層晦暗的黑色。他上前摟住老何的脖子:“你知道,貧僧現在好歹是宗教界人士,你這情況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跟我詳細說說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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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人都知道,科研狂人林廣緣教授有兩個最大的愛好,一個是養花,另一個是做菜。他躍層公寓的陽台被他改造成了空中花園,一有閒暇就會邀請親朋和得意的學生到此小聚。
周末,緣行跟著父母來到林家,兩年了,這還是兩家的第一次聚會。林教授做菜的手藝就和他學術水平一樣出眾,材料簡單的素食,被他料理成齋菜館的風味,美味可口。
整個午宴大家談天說地,氣氛融洽。秦母和師娘這兩個女人一個勁兒的給緣行夾菜,後者吃貨本色在壓抑多年後終於回歸,吃得那叫一個開心,一桌子素齋倒有大半進了他的肚子。等吃飽了,他滿足地灌了杯可樂,借口出去逛逛,向幾位長輩行了禮便下樓了。
“這小子這兩年變化太大了,比之過去沉穩得多。”林教授站在陽台邊緣,目送樓下那個光頭和尚開車離開,回過頭對秦父道:“你們倒也看得開,真不勸了”
“不看開點又能如何?我們是沒有一點辦法。”秦父將杯中紅酒一飲而儘,苦澀的說:“孩子大了,再不是做家長能管的了。這幾日家裡親戚朋友也都勸過,還不是沒用?也就我家老爺子去世的早,否則非被這小子氣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