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間的糾葛,咱這等小蝦米徒呼奈何。”宮倉盯著緣行麵前動都未動的碟筷,突然搖頭感歎:“希望帶著那小女娃的人能聰明點,找到安全地方躲到風頭過去,千萬不要露出馬腳,否則可就危險了。”
“世事怎能儘如人意,也許是有苦衷的。”緣行淡淡地回道。
“也是,人在江湖,誰又能真的置身事外呢?”宮倉點頭,然後好似飲酒般將茶水喝了:“時辰不早,小弟告辭了。”說到此他站起了身,抱拳躬身:“祝秦兄北行順利,早去早回。”
“也祝你一路順遂。”緣行實沒料到他這般痛快竟然說走就走,愣了愣才站起還禮。
宮倉直起腰便要離開,可在轉身的時候似又想起了什麼,驀地說了句:“秦兄,你說一個和尚不好好修行,參與這狗屁倒灶的事情做什麼?”
緣行眸光閃動,盯著他看了半晌才問道:“和尚?什麼和尚?難道你們找的是個出家人嗎?”
“是個吃齋的和尚。”宮倉點了點頭,說罷再不看緣行的反應,話音還未落,人就大步流星離開了客棧。
緣行目送他的背影消失,這才歎了口氣,口中喃喃念聲:“馬腳?”他看了眼桌上未動的素菜,又往自己身上掃了眼,皺眉皺了起來……
當晚,緣行便退了房間,抱著困得昏沉的洪清瑤連夜出了城,在郊外一家小客棧重新住下。
這間客棧地處偏僻,左右人家不多,四周儘是曠野,早在進入開封之前,緣行便已將此地定為第二落腳點。
第二天,緣行回之前的客棧打探了一番,平安無事。他便放下心來,又帶著洪清瑤在街上閒逛了兩日,得了不少的消息,這才下定決心繼續北上。
開封城的碼頭醒得很早,天剛剛發亮,工人便開始裝卸貨物,更有不少人登上客船,南下北上都有,很是熱鬨。
也不知怎麼了,碼頭上前幾日開始就不停有官差來此盤查,隻是後來可能收到了什麼消息又撤了,卻換來一些帶著刀劍的江湖人。他們往來巡守,專盯著帶著孩子的旅人,不管男孩女孩,遇到了都要上前盤問一番,尤其是北上的客人,問得更加詳細。
緣行來到碼頭,見了盤查的人腳步不由一頓,但片刻後便牽起洪清瑤的小手,大大方方地迎了上去。
此時,二人身上的行頭與之前又是大不同了。緣行身上的文士服換成了華貴的錦緞,腰纏玉帶,玉石環佩在走動間來回搖晃,儘顯富貴。洪清瑤倒依舊是青衣小童的打扮,隻是臉上黑了一些,懷中則抱著一把嵌著寶石的長劍,活脫脫一個抱劍童子的模樣。二人牽的馬背上大包袱夾著小包袱,上麵掛著的一個琵琶很是顯眼。
也許是他氣勢太足,一個手執長刀,準備靠近盤問的壯漢竟然腳步一滯。
緣行對這人看也不看,似乎懶得搭理,牽著小姑娘從他身前走了過去。
那人摸了摸鼻子,剛要上前便被同伴攔住了:“算了,一身脂粉氣那般重,看也是個富貴人,那個小童長得難看,怎會是什麼大家小姐,還是彆上去觸黴頭了。”
這時已經上傳的緣行靠著出色的耳力聽了這番話,不由一笑,看了看旁邊麵無表情的小姑娘,可能沒長開的關係,小姑娘容貌真的隻能說一般,最近又是奔波又是閒逛,已然黑了不少,看上去還真就像個傻小子,倒是少了很多麻煩。隻不過……
緣行捂住了鼻子,強忍著沒才沒將噴嚏打出來,心下暗自惱,怎麼就一不小心將身上的脂粉撒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