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彌陀佛,見過三師兄。”緣行將洪清瑤放下,雙手合十施禮,見師兄身上竟穿著督衛府的服飾,又忍不住問了句:“師兄怎會在這裡?還……”
“此事說來話長。”寧沐擺擺手,斜睨了對麵一眼:“楊大人也上船喝一杯?”
“哼,不敢打擾。”那頭楊樂安看了眼緣行和他腳邊的洪清瑤,然後哼了一聲轉過頭去。
寧沐撇嘴,朝四外吩咐了句:“咱們也走。”說完拉著緣行便進了船艙。
“師兄怎知我在這裡?”剛一入座,緣行便將疑惑說了出來。
寧沐沒有直接做出回答,反而笑眯眯地看向了洪清瑤:“哪裡來的小沙彌?模樣還怪可愛的,真像你小時候。”
緣行忍住翻白眼的衝動,他才不信對方不知道小姑娘的底細,不過,隻這一句,師兄弟之間因多年未見而產生的那點陌生感便被消磨去了。與相處十年的師兄在一起,他仿佛又回到了寺院中的狀態,再無往日的平淡與超脫,也許,這才是他更真實的一麵。
開過了玩笑,寧沐才正色道:“你當開封督衛府的人都是吃乾飯的嗎?沒過幾日你的行蹤便被查個底掉,再加上靳元正辦理的那張度牒,豈不明擺著告訴咱們你的去向?”接著冷哼:“那老狐狸打得好算盤,幸好你聰明,沒有抬出緣塵的名字,否則豈不是如了他的意?”
緣行摸著自己的光頭,有些尷尬地看了眼身旁的洪清瑤,哪有當著姑娘的麵這麼說人家外公的?
見這姑娘仍舊是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他乾咳了聲,才將心頭疑惑說了出來:“師兄怎會進了督衛府?恩,這事兒與二師兄有何關係?”
寧沐聞言盯著他看了許久,直到緣行被看得有些發毛才突然拍腿大笑起來:“原來如此,你竟不知道,哈哈哈……”
緣行這時心中已有了猜測,果然,笑聲過後,寧沐擦著眼淚給他解釋:“我進督衛府乃是家中的安排,而緣塵父親便是督衛府大都督,當日你若直接抬出他的名字,那千戶想不幫忙都不成,那咱督衛府便不得不站到明麵幫著靳老頭坑人了。”
頓了頓,他聲音逐漸轉冷:“督衛府出麵護你,他的計劃豈不是更加無懈可擊?倒時入甕的恐怕會更多,真要讓他釣上大魚,功勞自然更加好看,可拚死累活的還不是咱們這些人嗎?就算最後計劃失敗,也有人給他分擔壓力,這老狐狸,真是一點虧都不想吃。”
“竟然是這樣嗎?”緣行瞪大眼睛,實想不到自家那個跟悶葫蘆一樣的二師兄竟有這麼大的來曆,也終於明白靳元正為什麼一定要自己護送洪清瑤了,這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當年緣心師兄的事情還沒與他掰扯明白呢,如今又來坑你,真當和尚好欺負嗎?”寧沐握緊了拳頭,想了想才又道:“等到蘭州見了大師兄,咱得好好合計合計,怎也不能讓這老家夥太輕鬆才是。”
“大師兄也在?”
“當日得到消息之時我正與大師兄一起,知道你危險,便一起趕來了。”寧沐回了句,抬頭卻見他麵色驚喜中竟帶著些怯意,不由奇怪:“你這是什麼表情?在外這許多年,你真不想他?在寺裡他對你可是最好的。”
“想自然是想的……”緣行有些心虛,自然聲音是越來越小。
寧沐摸著下巴探身湊過去:“你不會做了什麼對不起大師兄的事情吧?或者……”眼睛在這個小師弟身上掃視半晌,猛地睜大眼睛,指著他道:“你破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