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禪寺的規定裡除了上述這點,還命令僧人在受罰期間不得與任何人交談。
受罰期間,不能參加早晚課,不能正常去齋堂吃飯,不能睡在寮房,不能隨意走動等等等等,將之後三個月緣行要遵守的規矩安排的井井有條。
等長篇大論說完,善果眨著眼睛笑道:“師叔,咱這就開始吧。”
“好吧。”緣行歎氣扛起了自己的行李,在善果的帶領下來到四處透風的柴房。
裡麵乾柴堆疊得整整齊齊,倒也不用收拾了,緣行找了個矮垛,將被褥往上一攤,就算安了家。
換了身乾活用的舊衣服,便開始今天的工作。
第一天的工作就是清洗布幔蒲團等物,隻見善果掏出一捆繩子,在後院圍了個圈,這就算今天緣行的活動範圍了,除了方便,隻有天黑回房方可邁出這個圈子。
其實,天禪寺這種隻有十幾個僧人的小寺院,哪有那麼多的重活累活給緣行乾?
可懲罰就是懲罰,寺院規矩馬虎不得,因為被限製自由,完成了工作,他隻能在原地乾靠到天黑。
第二天是打水清掃,這用不了繩子,於是緣行的身後便跟了一個抱著棍子的尾巴。
第三天,緣行夾著一本佛經進了圈子,上午的任務是劈材,工作很快完成。他找了個角落,舒服地靠了上去,開始看書打發時間。
就這樣,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過去了七八天,漸漸的,緣行竟然有些適應了這樣簡單的生活。
還彆說,雖然被“孤立”了,可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清淨?除了不能隨意走動外,其實與自己在藍星沒什麼太大的區彆。
恩,就算不說話,也沒什麼。他這般安慰自己。
到了給田地除草的日子,天上日頭正烈,緣行卻是沒有鬥笠戴,隻能用頂著個大光頭,埋頭苦乾,一顆雜草都不放過。
善果突然湊到旁邊,小聲說道:“師叔,這裡也沒有旁人,咱們聊聊唄?”
“真的?”緣行轉頭看他,想著都好多天沒說話了,能找個人聊天也挺好,起碼能減輕工作的枯燥感不是?
也怪不得他壞規矩,全寺上下都不能與他說話,偏偏隻有作為監視僧的善果可以,因為要提醒受罰僧人,令他也不說話就顯得不近人情了。
誰知他兩個字才出口,那便善果便壞笑著取出了毛筆,在小本本上寫了幾筆,口中大聲念道:“第十日,緣行破戒說了兩字‘真的’,依規矩理應加罰一日。”
緣行:“……”算了,不想說話,他一把扔掉鋤頭,一步一步朝善果走去,一邊走,一邊將袖子拉得更高,幾乎露出了大半個胳膊。
善果這頭才記錄完,眼角餘光見他過來不由一驚,急忙一個縱身,瞬間就竄出去老遠。
恩?小夥子輕功練得不錯。緣行撇嘴,用手指惡狠狠地點了點對方,然後慢慢走回去重新開始做活。
善果見他似乎真沒有打人的意思,才訕訕地摸著腦袋重新又靠近了些。
緣行瞥了他一眼,輕歎了口氣,強迫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田壟上。
鋤頭有一下沒一下鏟著草,隻是他心裡卻止不住的犯起嘀咕,善果可是經過他一年多棍棒教導的,他不信這小子有膽子敢這般捉弄長輩,若說後麵沒有人安排吩咐,打死他也不信。
再想到自己受了這麼重的懲罰,一向老好人的大師兄竟然在旁邊一句話都沒說,就更覺得反常了。
隻是,師父啊,您這麼折騰弟子,到底有什麼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