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銘做完早課走出大殿時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憂愁的看了眼天上迷茫飄蕩下的雪花,這種冷熱變化極大的天氣,才最讓人不適應。
這種時候,最好的應對方法,就是在屋裡呆著。雖然,室內比外麵暖和不了多少,可總比淋雨要強不是?
“師叔,咱們今日還進城嗎?”他對立於身前的緣行問道。
“不去了。”緣行歎了口氣,也是語帶憂愁,但他與師侄所慮的根本不是一回事。
原想著既然到了這裡,師兄寧沐怎也會儘快與自己聯係,到時候京師是個什麼形勢也就清楚了。
可左等右等,已經過去近十天,仍無人聯係,此地閉塞,也得不到任何的消息。
這就不能不讓人心急了。也不知師伯與師兄入京沒有。三師兄搞得神神秘秘,是否是因為情況不容樂觀。
昨晚都打算好了,今天易容進城,順便帶善銘逛逛,沒想到,一場春雪打斷了計劃,這種天氣還去成立閒逛,可就有些惹眼了。
隻能再等。
此處廟小人少,天冷事閒。好在有一座藏經樓,裡麵所剩的書籍雖不多,也夠打發時間了。
沒有炭火取暖,空曠的閣樓似乎比外麵還要寒冷,緣行自是不怕,找了個舒服的地方靠了,將前輩高僧的筆記放於膝前,翻看起來,沒一會兒便沉入其中。
“師叔……”不知過了多久,耳畔響起善銘的呼喚,緣行這才回神,應了一聲,才見小沙彌急匆匆跑近。
“師叔,寧師叔來了。”善銘小聲的說道。
“哦?”他急忙起身,還沒等再問,寧沐的笑聲已經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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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沐是息心寺僅有的幾名香客之一,雖然不願意做和尚,可多年的習慣總是難改,自從到督衛府任職後,隻要人在京城,隔三差五都會來這裡進香,因為此地清淨。
他與住持的關係自然不錯,所以,僅憑一封信,人家才會收留緣行二人。
“何必如此緊張,你隻管安心住著便是。”寧沐用開水衝淋茶壺稍後片刻才放入茶葉衝水,他全神貫注,動作緩慢優雅,不一會兒,茶香便自壺中彌散開來。
緣行:“……”這話說的,您這又是易容又讓隱居的,換誰能安心?真不去胡思亂想那心得多大?
“不讓你出現在人前,隻是怕萬一有什麼隱秘之事需要做,有個得力的人手而已。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凶險。”寧沐看到他的表情,啞然失笑:“以區區人力重啟靈脈?這事太過荒唐。重建仙朝?上古的朝代又是怎麼亡的?大秦雄霸天下,始皇帝苦苦追求仙藥多年,又是怎麼死的?大唐國力之盛,遠超秦漢,唐太宗怎沒見長生?”
他麵露譏誚,繼續道:“朝中諸公的意見很明確,始皇帝殷鑒不遠,宋徽宗欽宗的前車就在眼前,秦二世而亡自不必多說,單看靖康年那都是些什麼破事兒?寵信邪道之風絕不可漲。
難的是下麵的小官,畢竟當官的,蠢人不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