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柯感覺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他緊張的環顧左右,生怕哪隻利箭會射到身上。
但出乎預料的,緣行的一句話說得毫無煙火氣。
明明人數占優的一方卻好似成了弱者,包括先前說話的那位殷公公,沒有率先進攻不說,反而如臨大敵一般,咣啷聲起,武器幾乎同時出鞘,更有人抬高了手中的勁弩。
這般僵持了許久,緣行輕歎一聲:“既然諸位施主無心動手,那貧僧便告辭了。”說罷,便去牽一旁溫柯的手臂,似要離開。
“慢。”那位殷公公突然如同換了張臉,麵上帶上了一絲笑:“白大人何必非要搞得大家麵上都不好看?”說著,他重新打量了和尚的全身,搖頭歎道:“若您依舊執意出家,我定稟明陛下,給您建個大大的道場,豈不比漂泊在外吃不飽穿不暖要強?這苦日子哪是您該受的?您大病初愈,享享清福不好麼?”
“多謝公公好意,隻是貧僧乃出家人,不追求衣食。京城風雨太大,貧僧身子弱受不起,反倒在外麵自在一些,隻能浪費您的一番好意了。”緣行拱手,笑了笑,隻是他眼眸透著幽深,渾然不見半點笑意。
一旁的溫柯敏銳的感覺到了從和尚師父身上散發出的冷意,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殷公公似早知他會這般說,並不意外,隻是神色漸漸陰沉,咳了聲,舉起了一隻手來:“雖然大人不願,可咱家有皇命在身,隻能得罪了。”言罷,他舉起一隻手來。
下一刻,七八張勁弩上的利箭飛射而出。
緣行拉著溫柯,很容易的躲了開,但下一秒,場中眾人同時挺身上前,各式武器紛紛朝著和尚二人攻擊而來。
緣行不慌不忙,一手護著溫柯,一隻手從容應對臨到麵前的十幾把兵刃。
轟然一聲爆響,四麵氣流鼓蕩,地上殘雪被真氣激蕩的飛揚起來,化作滾滾煙塵。
隨著一聲清喝,有道飄逸的身影躍過眾人,出現在那位殷公公的頭頂。
“大膽!”眾武者連忙迎了上去。同時舉刀,揮向半空中的人。
身在空中的緣行儘管帶著一個人,卻硬是將身子又拔高了丈許,躲避開腳下的刀芒後,畫了一道優雅的弧線,單手成掌,在眾人反應不及的時候,拍向殷公公的胸口。
殷公公的功夫自也不弱,他方才一直專注的盯著緣行的舉動,見他的攻勢到來,也不躲避,而是雙手疊在一起,迎了上去。
隱隱的沉雷聲一震,氣嘯聲傳出。
殷公公蹬蹬連退數步,雖然卸掉了些力道,可也收到一股渾厚真氣的衝擊,臉上霎時一片雪白,接著又轉紅,身子搖搖晃晃,顯然已經站立不穩。
這時,那些武者已經回攻而至,緣行頭也不回,剛剛收回的手掌朝身後一揮,幾道強大的真氣成波紋狀延伸,一時間,氣爆聲與兵器碎裂聲綿密的響個不停,接著又是幾聲巨響,激蕩的氣流夾雜著泥土與積雪,朝著四麵散溢,直將那些武者都擊飛了出去。
“還打麼?”緣行拉著溫柯站穩了身子,他手掌中黃芒閃動,對準了已栽倒在地上的殷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