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太監垂了眼眸,將自己打探來的消息一一說與惠妃:“結了!奴才打聽地說是裴家少爺在牢裡沒有熬過刑訊,將當年裴家二房老爺是如何撞死楊家幼子跟之後如何在栽贓陷害給那替死鬼的事都招了,楊大人在早朝上悲痛欲絕,差些就將裴大人打死,最後還是靜王殿下攔了下來。”
“靜王……”惠妃眉心一皺,又緊忙問,“那裴家後來如何,裴大人一脈可是被那二房老爺牽連了?”
“有些牽連。”心腹太監低聲道,“裴家二房老爺以謀害朝中重臣的罪責,被摘了烏紗帽,發配邊疆,而跟他有關係的裴家人則是屬於知而不報,以裴大人為首的裴家男丁皆被連降三級,罰奉四年,女眷除去裴老太君外,皆被收回命婦身份。”
惠妃聞言,眉頭不展,輕咬朱唇道:“這裴家的確是完了。”
官職連降三級,命婦收回誥命,基本便是將這裴家逐出了主流世家圈子外,若是十年內,裴家再無後輩能在朝野上展露頭角,隻怕等裴氏祖上蔭庇耗儘,便要徹徹底底泯然眾人矣。
“不過娘娘,這裴家雖倒,但奴才這裡還有個好消息。”心腹太監見惠妃擰著眉不說話,忙又添了一句。
惠妃削他一眼:“你有什麼好事還不快說與本宮聽?”
“娘娘,您有所不知,早朝上寧國公府之子縱馬撞人的案子也一並結了,寧左庭為國公之子卻生性驕縱不將百姓性命放在眼中,陛下便判他入清靈寺內,削發為僧,餘生都要為被他撞死的舉子一家念經祈福,至於寧國公包庇幼子,與京兆尹結黨營私,陛下親口言他教子無方枉為國丈,不僅削了寧國公的爵位隻留官職,更是命其閉門思過,說在明年太後壽辰之前,都不用來上朝了。”
“此話當真?”惠妃聽到了這,臉上的笑差點要止不住。
原本元後逝世,張貴君身為一宮之首便形同虛設,晉元帝不喜雙兒,定不會封張貴君為後,而榮妃與麗嬪孕有皇嗣,便是以晉元帝的性子,太子為儲君,定不會加封有皇嗣的妃嬪上位與太子爭鋒,如此以來,宮中高位且無子的妃嬪便隻剩自己一人。
在選秀之前,惠妃曾以為自己才是那個最有可能問鼎後位之人,但偏生寧家野心頗大,又送進一位肖似元後的嫡女,惹來晉元帝的不少關注,更是成為新後最熾手可熱的人選之一。寧安容的存在仿佛是惠妃心尖的一根刺,隻恨不得秀女尚未加封前,寧家女能夠得了急症一朝暴斃在儲秀宮內。
當然,惠妃的這種想法,完全是在半盞茶前,如今寧家自己作死,被摘了爵位便罷,偏生寧國公還被晉元帝一句“不用來上朝”給趕出了權利中心。
寧家再無以前風光,想要新後之位?
怕是懸上加懸。
惠妃臉上笑容明媚,早就忘了早上讓她心煩意亂的眼皮跳,賞了心腹太監一柄玉如意,便打發他下去繼續打聽消息去了。
碧玉湊上去給惠妃捶腿:“不枉娘娘熬了這麼多年,總算是撥得雲開見月明了。”
惠妃淡淡看她一眼,眼底儘是誌得意滿,仿佛勝券在握。
與此同時的昌平伯府,前來府內為衛家清點家財的官員擰著眉對昌平伯道:“伯爺,您這庫裡的東西與衛家賬本上的記錄,恐怕對不太上號啊。”
昌平伯拱手說:“大人有所不知,這府上內務的都是由本伯爺的夫人操持,您若是覺得哪裡不對,將她叫來一問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