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安定公主恍惚的冷笑中似是多了些許癲狂,正欲張嘴,不想有人卻在此時插進話來。
“前麵大典馬上就要開始了,各位夫人還請快些過去吧。”白果溫和而清朗的聲音自一角傳來,雖有些怯意卻還算鎮定,他略有靦腆地笑著,身旁不知何時站過去了太監總管趙林,老太監這會兒正拿著浮塵,見眾人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偏指了指喉嚨,沙啞道,“老奴不才,嗓子突然說不出話,隻得麻煩這位小公子代說一二……請夫人們見諒。”
命婦們了然,紛紛在丫頭們的攙扶下向前殿走去。
太監總管趙林感謝過白果後匆匆離去,而白果落後於眾人,與衛良陰等到最後才打算走。
誰知命婦們去往了前殿,幾位公主卻依舊駐足不前。
安寧公主看了白果一眼,露出個笑來,卻又轉頭看向安定,伸手就是響亮的一巴掌打在安定臉上。
“你打我?”安定被打偏了頭,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便不是說萬千寵愛在一身,可她這輩子,就不曾受過誰的打!
安寧公主冷著臉說:“本宮打的就是你,自己想要發瘋就滾回家關上門瘋,沒人管你!可你若是想要在朝廷命婦麵前瘋,壞了皇家的臉麵,就不怪本宮親手收拾你!”
安定公主瞪大眼睛,手指指著安寧說不出話。
白果與衛良陰無意想看到這一幕,於是偏過頭去,便要加快步子往外走,少沾事非。不想兩人剛動身,安寧公主便拉著瑟瑟發抖的晉陽跟了上來,還道:“果果,你且等等我,一起走。”
衛良陰低聲道:“果果,你竟還認識安寧公主?”
白果抿抿嘴,還未開口,安寧便跟上來,笑說:“我跟果果豈是認識那麼簡單,我倆可是閨中密友,一見如故的。”
白果:“……安寧公主說笑了。”
安寧卻隻笑盈盈,調侃說:“本宮並未說笑,且隻盼著轉年果果你成了本宮的三皇嫂,就更是親上加親了。”
她這一番話說得衛良陰不怎麼高興,但礙於對方公主的身份,衛良陰也不好說什麼,隻能拉了拉白果:“大典快開始了,咱們快過去。”
幾人快步走著,就要出了院子,不想被遺落的安定公主竟又發了瘋,尖著嗓子大喊一聲:“你以為皇家還有什麼臉麵?父皇愛重元後,還不是早先動了心思,更是不顧外人是何看法娶了元後親妹妹做繼室!有他身為天子帶頭,下頭的百官更是有樣學樣,姐妹共侍一夫又如何?況且安寧你可知,你心心護著的這個晉陽又是個什麼好東西?他勾`引本宮駙馬,該是他的姐夫,卻妄圖爬上他親姐相公的床!你可知我進宮來時,駙馬他已經以本宮一年半無所出上書,寫明欲要求娶晉陽做平妻!”
安寧公主眼皮一跳,看向一旁柔柔弱弱的晉陽,麵色一變。
晉陽臉煞白煞白,使勁搖頭:“大公主她在胡說,皇姐你信我,我沒有勾~引駙馬!”
安寧擰眉:“此事稍後再說。”又轉頭看向安定,沉聲道,“駙馬上書求娶平妻本就荒唐,還妄圖娶皇家公子做他的平妻,更是癩□□吃天鵝肉,天大的笑話,莫說父皇不會同意,他既有這樣的心思,可見是個心大又靠不住的,本宮便先勸你一句,趁著膝下無子,不如找個由頭跟他早點合離,再擇良婿。”
她這番話說的認真又用心,可惜安定卻聽不進耳朵裡,她認準了是晉陽勾`引駙馬在前,而晉元帝公然求娶原配親妹為繼室在後,駙馬的上書請求一定會被同意……她已經被刺激的昏了腦袋,是是非非都想不通了。
而封後大典在即,安寧公主也沒時間再跟她仔細掰扯。
怕安定公主會在大典上鬨亂子,安寧便叫了宮人來,直吩咐說大公主最近與駙馬爭執中受了刺激,未免麻煩還請太醫過來給安定公主診治一二,便莫要讓她再跑到前麵去搗亂了。
宮人聽了吩咐,不顧安定公主掙紮,隻將人帶了下去,而安寧揉了揉太陽穴,隻叫晉陽先走了,又疲憊地同白果道:“讓你們看笑話了……本宮這位大皇姐素來腦子不太好使,先前在宮裡又是好日子過慣了,所以出嫁後一有不順心的事,就容易變成這副模樣。”
衛良陰“嘖”了一聲,十分大開眼界。
至於白果,猶豫了下卻不由問:“駙馬上書欲求娶晉陽公子為平妻,會不會有礙公子聲譽?”他方才看那晉陽公子一直哭著,身子還抖著,一時有些不忍。
安寧公主聞言,反問道:“果果可是剛才看到晉陽,覺得他十分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