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傳入李仙兒眼中,惹得她心下火氣越發旺盛。
徐側妃垂下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極為隱蔽的得意,卻隻做感激地看向那幾位內眷夫人。
白果環視四周,微微皺眉。
他奇怪地看向其中一個夫人,疑惑問:“你說徐側妃在江州置辦了不少施粥施糧的鋪子,可徐家之前被朝廷抄了家,他又是哪裡來的銀錢做這些事的?據我所知,施粥施糧的鋪子若是一年四季不間斷,耗費的支出該是極大的。”
白果自從掌管了靜王府的內務後,便著手在京郊周圍的村鎮設了幾處施粥的窩棚。他是很認真地想著自家王爺的名聲在百姓之中著實是差了點,隻想用一些細小的善舉,希望可以逐漸扭轉過百姓對殿下的看法。
雖說眼下看還沒什麼用,但白果卻覺得自己隻要堅持做好,回報總會有,隻是那一天或早或晚。
施粥的本心便是如此,可真做下來,才能發現這事兒對銀錢的消耗不可謂不大,白果也就是仗著自己嫁妝多,賺錢的鋪麵多,能夠輕鬆應對下來,可這事兒要是換到眼前這位徐側妃身上,那蹊蹺勁兒可就多了去了。
白果話一問出,先前說話的夫人不免也想的多了些,麵上漸漸升起些奇怪神色。
徐側妃見狀,忙道:“施粥施糧的些銀錢,是妾身與豫王殿下借來的。”
“笑話。”李仙兒聞言,忍不住嗤笑一聲,嘲諷似地看向徐側妃,“你問問這京中誰不知曉豫王殿下是一等一的廉王,歲俸銀也不過一萬兩,不說這一萬兩裡有多少銀錢要維持王府周轉,便是全拿去施粥撒糧,也不夠你在江州那些鋪子耗下的。你這話說出來,莫不是在說……豫王殿下也貪了?”
“慎言。”白果及時拉住李仙兒,對她搖了搖頭。
豫王畢竟是皇帝親子,便是他真貪了,但這種事也不能從皇家兒媳口中抖露出來。
表麵和平還是需要繼續維持下去。
李仙兒很快便反應過來,閉嘴不言,至於徐側妃大概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神色露出一瞬間的惶恐,紅著眼睛說:“那些銀錢是正經從府庫中撥出來的,殿下他絕對不曾貪過彆人分毫。”
“殿下他素來廉潔,你若是個不會說話的,就閉上你那張嘴,沒人把你當啞巴。”溫和而又不失沉穩的聲音陡然在西側院中響起,豫王妃的身影緩緩出現在眾人視線中,她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病氣,神色懨懨,但屬於正妃的端莊姿態卻一下子撐起了整個豫王府該有的氣勢。
她淡淡瞥了一眼徐側妃,在眾人驚詫的視線中淡然地坐到白果的右手側,狀似無奈道:“家中妾室無禮,讓靜王妃與秦王妃見笑了。”
白果搖頭:“我還以為姐姐不來了。”
豫王妃道:“本宮的生辰宴,自然還是要來看看的。”
眾內眷夫人反應過來,紛紛避開徐側妃,掛著笑容向豫王妃請安問好。
豫王妃擺擺手,垂眸看向徐側妃,不輕不重道:“跪下。”
徐側妃大驚,咬著嘴唇不敢置信。
豫王妃說:“是本宮訓不了你了?”
徐側妃一臉屈辱:“妾身犯了什麼錯,您要這般羞辱於我?”
豫王妃輕笑一下,懶得再去看他,用帶著病氣的聲音同身邊奴才道:“讓他跪下。”
兩個大力的奴才說了一句失禮,便壓著徐側妃的胳膊將他按倒在地,徐側妃身邊的奴才見狀,紛紛軟了腿腳,跟徐側妃一起跪下去。
在座的夫人們覺得有些不好,但正妻教訓妾室從來都是天經地義的事,即便徐側妃是豫王府的寵妃,可眼下豫王到底不在場,還真是沒人能救得了他。
徐側妃跪在地上,眼底滿是屈辱:“您到底想做什麼?”
“教教你做妾室的該有的規矩罷了。”豫王妃笑容淡淡,垂眸看他,“若非你方才那般說了話,本宮竟是還被瞞在鼓裡……本宮且問你,府中私庫裡的銀錢是誰讓你動的?”
徐側妃抬起頭,滿目委屈:“是您病中,王爺才將府庫的鑰匙給了妾身,隻叫妾身替您分擔內務,這難道是妾身做錯了?”
豫王妃點點頭,似是嘲諷又似是不解:“所以,你便是為此挪用了本宮的嫁妝,去替你徐家贖罪,又成全你的美名?”
李仙兒聞言,突然笑了一聲,插嘴道:“二嫂這話說的不對,你們府上的徐側妃才掌權多久?需知您府上這位側妃早幾年就做起了那施粥的善事,怕不是一早兒就偷摸著用起了您的銀錢……隻是叫您一直蒙在了鼓勵呢。”
話音剛落,徐側妃纖瘦的身子肉眼可見地打了一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