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側的麗嬪忍不住問:“為何是成功了一半?”
李仙兒涼涼道:“畢竟靜王妃隻是小受驚嚇,未曾受到真正傷害,倒是徐側妃……”
趙太後:“徐側妃如何?”
李仙兒笑:“先前孫兒媳竟是不知,徐側妃竟是對我們這幾個妯娌有如此大的怨念。若論說與前豫王妃的來往,孫兒媳先嫁入皇室,卻是比三嫂嫂還要跟前豫王妃親厚,可方才徐側妃脫口而出,咬死說三嫂嫂因為前豫王妃被休棄的事情才懷恨在心,故意陷害於他,倒是真嚇了孫兒媳一跳。”
“……也不知徐側妃心中是不是也恨著我呢。”
李仙兒語氣幽幽,叫徐側妃臉上流露出慌亂的色彩。
與此同時,在場的諸位夫人與高位嬪妃之間,都各自交換了幾個眼神,有心思機敏的,再看向徐側妃的眼神已經變了又變。
趙太後這會兒也後知後覺地回過味來,這徐側妃說靜王妃對他心存怨懟時的語氣是那般篤定,若非是他本就心思陰暗地對靜王妃有所不滿,那麼按照一個正常人的思路,他從頭到尾想的都應該竭力分辯此事與自己無關,並從一開始的“自己與靜王妃素來無冤無仇,少有交集,為何要陷害於他?”轉而聯係到“這一定是一場它人蓄意的栽贓嫁禍。”
隻奔著這一點,趙太後便覺得即使今日陷害靜王妃的並不是徐側妃本人,她也已然對這位側妃起了厭惡之心。
這般想著,趙太後又淡淡問:“徐側妃還想說點什麼?”
徐側妃心知自己此時多說多錯,隻沉默地咬了咬唇,臉色蒼白,神態脆弱,低聲道:“妾自是說不過秦王妃……但不是妾做的事,妾如何也不會承認。”
“靜王妃這邊,又怎麼說?”趙太後又偏頭去看臉色紅潤,正被身邊隨侍噓寒問暖的白果。
白果見太後問到自己,想要起來說話,卻被謝臨死死按在軟凳上。
“你身子重,隻管坐好了,彆亂動。”謝臨低頭看著他,捏捏白果溫軟的手心,“皇祖母問你,你心裡是怎麼想著都儘管說出來,不要怕。”
白果見謝臨說的理直氣壯,絲毫不在意周圍眾人的眼神,自己也忍不住微微抿起唇角,反問道:“那我說了,殿下可要給我撐腰。”
謝臨輕笑:“好。”
眾人的目光很快集中在白果周身。
白果忍不住稍微咳了咳,而後緩聲道:“回太後娘娘話,我要說的東西不多,隻有一點要求,希望待我說完,徐側妃能配合本宮做一件事。”
趙太後:“哦,靜王妃想要徐側妃做什麼?”
“隻是小事一件罷了,想來必不會叫徐側妃為難。”白果垂眸,聲音溫和而有著令人平靜下來的力量,“先前本宮被人推到觀海樓扶欄處,是本宮運氣好才得了身邊隨侍舍身相救,相必諸位娘娘、夫人也都看了個一清二楚,至於徐側妃說是本宮栽贓嫁禍,故意自導自演,本宮不認……”
若是這場麵放在一年之前,想來他定會緊張的無所適從,甚至還會因為自己頭十幾年被圈在昌平侯府,鮮少與人交流而導致口齒不甚伶俐的毛病而惹人嘲笑。
可這是白果嫁入靜王府的一年後。
曾經那些令人唏噓可憐的過往對如今的白果來說恍如隔世,一切不愉快早已成為過眼雲煙,他不僅擁有了親情、友情、愛情,甚至即將迎來自己生命的延續……
唇畔間是一聲喟歎,白果揚起溫和而精致的眉眼,卻是看向王有全:“公公說是在那歹人推搡之際將那枚玉鐲拽下,但本宮不知,公公當時的力道可大?”
王有全道:“老奴當時情急之下的確用了很大力氣,隻可惜抓到那玉鐲在的地方,對方又十分警惕,這才沒能將人當場抓住。”
白果點點頭,目光又落回到徐側妃身上,忽而道:“那枚玉鐲的原主人是榮妃娘娘,我觀榮妃娘娘體態纖細輕盈,而那玉鐲也是小巧圓潤,想來它該是與娘娘皓白的手腕十分相配。”頓了頓,他又繼續說,“再觀徐側妃,雖與本宮同是雙兒,身形不及男子一般壯碩,但多少還是不及榮妃娘娘一般身姿纖細。本宮想著,隻覺得那枚玉鐲戴在徐側妃腕間,似乎是小了點的。”
說到此處,白果唇畔微微一揚:“徐側妃,你說本宮對你有怨,是故意冤枉你,那現在本宮就送一個證明自己清白的機會——”
“伸出你的手腕,讓本宮看一眼,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