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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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禮拜六,上午十點過。

莊先生照常坐在藤椅上看《國民公報》,頭版上印刷著大大的黑色字體,十分醒目,【我國副總統黃有康先生於昨日下午於國民飯店被刺.殺】,這個黃有康和王振鷺兩人都曾是總統候選人,後黃有康以一票之差落選總統位置。

莊先生嘖嘖搖頭,暗歎一聲人心不古,正要往下瞧,桌上的電話鈴聲忽然響了起來,莊先生抬起頭,疑心是那個姓林的打來找三女兒的,自己走過去接了電話。

“喂?”

那邊遲疑了一下,“哦,您好,是…莊伯父嗎?我是林蘊生。”

莊先生暗道果然是他,眉頭一皺,淡淡開心道:“哦,有什麼事嗎?”

林蘊生聽出了莊先生口裡的敷衍和不悅,眼裡閃過一絲陰鬱,嘴上卻是笑道:“我想找一下三小姐,伯父,能不能讓她接個電話?”

莊先生頓時拉下臉,認為此人毫無一點眼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連基本的敷衍也沒有了,冷冷道:“她生病了,你彆再打來了!”說完啪地一下將電話掛了。

林蘊生正要說話,電話裡啪地一下傳來嘟嘟嘟的茫音,他將話筒放下,眉頭緊鎖,昨日大哥又來電報催他回建寧,他當時來燕城也不過打算玩兩天,如今都在這裡逗留一個多禮拜了,這已經是大哥催他的第二封電報了,可他舍不下莊三小姐。

他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看見桌上《燕城日報》上那條訂婚啟事,心頭一動,開門去郵局發了一封電報給他大哥。

阿彩悄悄跟莊小憐說了白日有人打電話來找三小姐,被老爺以生病為理由拒絕了,香蘭正好洗漱好進房間,聽到這話,驚訝道:“爸爸這次倒是奇怪,竟然連金龜婿都不要了!”

阿彩看見四小姐聽見了,臉色有些訕訕的,叫了一聲,低頭走了出去。

莊小憐嘴角露出一個極淺的嘲笑,“因為爸爸以為金子是木頭。”

香蘭坐在床邊換短衫,“什麼意思?”

莊小憐也懶得和她解釋,“沒什麼,你好了沒有?我吹燈了。”

“好了,好了。”

房間裡黑了下來,窗外銀色的月光照射進來,睡在窗邊的莊小憐臉上蒙上了一層夢幻一般的月紗,清麗秀美的不似真人。

香蘭側身睡著,看著睡她對麵的三姐輕輕開口,聲音帶著淡淡的羞澀和甜蜜:“三姐…你….以前在學校有收到情書吧?”

莊小憐一愣,“嗯,怎麼了?”

莊憐憐曾被奉為燕城中學有史以來最美的一屆校花,自然收到很多情書,而且每天都有,她記得有一天還在書本裡收到一封很特彆的信,時隔這麼久,莊小憐本就記性好,也因此更加印象深刻。

那淺黃色的信箋上寫著一句話——我愛你,你愛我嗎?一句大膽直白的話,落款日期都沒有,字跡是小楷,清靜雋秀,十分好看。她仔細觀察了附近的同學一陣子,實在不知道是誰寫的。

香蘭輕聲道:“我...今天收到他寫的了。”

“嗯...誰?”莊小憐疑惑道。

香蘭兩頰微熱道:“哎呀,我去年跟你說過的呢,就是我們班上學習成績很好的那個男生,你忘記了?”

莊小憐想了想,哦了一聲,“就是你說你對他有好感的那個男生?那不是挺好的嗎?”

香蘭咬了咬唇道:“他在信裡麵說…說他看到其他男生給我寫情書,他心頭很是不高興,他說他覺得我被冒犯了。”頓了頓,“這算是表白嗎?三姐?”

莊小憐也沒有多少經驗,她隻談過一次戀愛,想了想,“應該…是吧。”

香蘭嗯了一聲,突然想起剛才阿彩說的事,又道:“三姐,你喜歡上他了對嗎?”

莊小憐一下子沒反應過來:“誰?”

“就是這幾天,天天約你的那個什麼公子啊,嗬,我這也是明知故問,你要是不喜歡,怎麼會天天答應跟他約會。”

莊小憐含糊的唔了一聲。

香蘭道:“三姐,好不容易遇上喜歡的人,你一定要學二姐那樣抗爭到底,千萬不要輕易放棄啊。”

莊小憐輕輕嗯了一聲。

香蘭卻沒再開口,也許是睡著了。

莊小憐卻突然沒有了睡意,她突然想起了她的初戀,她的第一任男友,也是穿越之前唯一談過的一任。那是讀大一的時候,是他主動追的她,她也不知怎麼稀裡糊塗的就答應了。

他會給她買早餐,陪她一起鍛煉,一起在圖書館看書,一起在教室自習,他還會省下生活費給她買衣服,還帶她和蘇穎去掏街頭美食,兩人甜甜蜜蜜的在一起三年,他大四,她大三那年,他突然提出分手,理由是她不夠愛他,他說她連分手都麵無表情的接受了,一點挽留都沒有,他說她冷心冷肺。

可他不知道,她回宿舍的路上摔了一跤,趴在地上哭得半天爬不起來,他不知道她看著手機整夜整夜睡不著,發燒進了醫院,他不知道,整整一年多她才從這場戀愛裡走出來,整個人痩了二十斤,那時候她正好畢業了,聽說他考起國外一所名校的研究生出國了。

現在想起來,不過才幾年的事,卻方佛隔世一般,莊小憐想,那樣的痛,她不想經曆第二次了,更何況這個世界隻是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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