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1 / 2)

林母的房間不同於外麵的西式風格, 還是一色的古典中式家具, 硬木嵌牙雕紅木架子床, 珠羅白紗帳, 小葉紫檀梳妝台, 紅木獅子紐多寶格櫃上放著古玩瓷器,白牆上掛著酸枝木嵌梅蘭竹菊四條屏,角落裡放著景泰藍掐絲琺琅百鳥朝鳳的大瓷瓶。

林母坐在窗下的鐵梨木玫瑰椅上, 手指撚著佛珠閉目念了一會兒心經,念了一遍後睜開眼睛,對麵牆上掛著宋代蘇焯的《端陽戲嬰圖》, 三個粉雕玉琢的胖娃娃穿著肚兜正在嬉戲玩耍,表情十分生動可愛。

林母盯著畫裡的娃娃出了一會兒神, 走到門邊開門喚了一聲林媽,林媽是林母從家裡帶來的陪嫁丫鬟,是跟了她幾十年的老人了。

林媽聽見了忙走進來,微微彎腰道:“老太太?”

林母低聲道:“平日打掃懷信房間的是哪個傭人?”

林媽想了想, “是阿香。”

林母道:“你把阿香叫進來,我有事問她。”

林媽點頭, 轉身出門將女傭阿香帶了進來。

突然被老太太找來問話, 阿香不明所以,心中有些忐忑,縮手縮腳的站在老太太麵前, 局促的低著頭道:“老太太, 您叫我?”

林母低聲道:“二少爺的房間平日裡是你打掃嗎?”

阿香心頭一緊, 她曾經聽一個好姐妹說,有個女傭就是打掃主人家房間的,有一日主人房間的東西少了,那個女傭就被列位重點嫌疑對象,想到這裡,她有些發抖的低聲道:“是我打掃的。”

林母又道:“那你每天換二少爺床單的時候,可有發現上麵…有什麼汙漬嗎?”

阿香聽到這裡,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問這個事兒,她也結婚幾年了,自然明白老太太這問的是什麼,忙搖頭開口:“沒有,每天的床單都很整潔乾淨,並沒有什麼汙漬。”

林母頓時臉色一變,下意識走近女傭幾步,緊盯著她的眼睛追問道:“每天?二少爺結婚後的這半個月都沒有?”

阿香看著老太太的眼睛,意會的點點頭,“都沒有,包括沒結婚之前。我打掃房間的時候,什麼痕跡都沒有發現。”

林母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朝女傭揮了揮手。

阿香點頭忙轉身退了出去,其實她每天打掃的時候也覺得奇怪,新婚夫婦這麼久居然沒有那種生活,她家那個男人恨不得一天幾次。

林母氣得一掌拍在扶手上,還說什麼明年當父親,兩個人都沒有發生關係,這能懷上孩子才怪了!

……

林蘊生自己開車來到了專門的審訊處——福煦路53號一棟小洋樓。

餘明哲站在門口,林蘊生一下車,餘明哲便走上前帶著歉意道:“這麼晚了,本來沒想麻煩林科長…”

林蘊生擺手,砰地一聲關上車門,一邊走進洋樓一邊問道:“什麼情況?”

餘明哲跟在旁邊彙報道:“我們像您說的將凶手的圖像貼出去,並發出獎賞聲明,說此人救了政府要員殞命,查不到家人,希望此人的家人看到聲明後前來領屍並且領取賞金。果然沒多久,便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說是此人的妻子,我們便立刻將她抓了起來審問了一番,她說他丈夫失蹤前跟他說有事外出幾天,之後她丈夫就失蹤了,其他的她什麼都不知道。”

兩人穿過長長的通道,白熾燈將走廊照得一片慘白,走到儘頭,是一條向下蜿蜒而去的樓梯。

兩人拾級而下,寂靜的空間裡,回響著兩人皮鞋踏在水泥地上的腳步聲,樓梯最後一層階梯有個鐵門,鐵門門口站著兩個穿著便衣的男人。

兩人看見林蘊生和餘明哲,點頭哈腰叫了一聲林科長、餘副科長。

林蘊生看見烏黑的地麵,眉頭微微一皺,有些嫌棄的踏了下去,走到裡麵,一眼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穿著碎花短衫的女人被綁在椅子上,耷拉著頭。

整理股的股長周壯飛迎上去點頭哈腰道:“林科長,您來了。”

林蘊生坐在審訊室的桌子前,看著麵前的女人,問道:“問出什麼沒有?”

周壯飛咬牙道:“還是一問三不知。”

林蘊生又道:“動家夥了?”

周壯飛道:“還沒有。”

林蘊生點點頭,站起身朝女人走過去,女人被審問了一天,身心疲憊,聽見朝自己走過來的腳步聲,驚恐的抬起頭來,看見麵前的男人時卻露出驚訝的神色,男人長得和這些凶神惡煞的人完全不一樣,極其俊秀斯文,溫文爾雅,還麵帶善意的看著她。

女人頓時生出一股希望,女人長得小有姿色,又生性放.蕩,便露出一種自認為楚楚可憐的表情,哭喪著臉道:“先生,救救我,救救我…你、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周壯飛在旁邊惡聲道:“這是我們頭兒。”

女人聽見這話眼睛一亮,這個人看起來是個好人,他可能會幫她的,看著麵前的男人可憐兮兮道:“長官,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要是知道,我肯定告訴你們。”

林蘊生彎著腰平視著她,微笑道:“你彆緊張,好好想想,想想你丈夫失蹤之前見過什麼人,有什麼異常舉動沒有?你想到什麼都告訴我們,我們也是公事公辦,辦完了我們自然就放你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