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2 / 2)

莊香蘭聽他這樣一解釋,也不好再揪著不妨,隻是不高興的撇了撇嘴。

管家見先生和太太回來吃飯,還多了一個客人,忙吩咐廚房多做幾道菜上來,女傭端了竹筍醃鮮湯上來,香蘭看見了,忙盛了一碗給遞給梁文笑道:“你不是喜歡吃竹筍嗎?我三姐家的廚子這個做得最好吃的。”

林蘊生看著香蘭開口道:“你們也談了很長一段時間了,打算什麼時候定下來啊?”

香蘭臉上頓時羞紅一片,眼珠斜溜了喝湯的梁文一眼,咳了咳,低頭吃了一口米飯含糊道:“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

林蘊生轉眸看向梁文,這才注意他是左手拿著湯勺,有些驚訝道:“你是左撇子嗎?好像之前不是啊。”

梁文還來不及說話,香蘭快嘴替他回道:“他左右手都可以用的,這不是右□□傷還沒好完全嘛。”

林蘊生看向香蘭調侃道:“四妹現在可以做梁先生的發言人了。”

香蘭瞪了她姐夫一眼,又忍不住開口道:“扶蘇可厲害了,他的左手書法寫得可好了呢。”仿佛怕她姐夫不信,看向她三姐,想拉個證人:“是吧?三姐?”

莊小憐微笑著點了點頭。

梁文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忙謙笑著擺手搖頭。

“哦?”林蘊生眉頭一挑,看向梁文笑道:“那吃完飯,我可得欣賞一下梁先生的墨寶,梁先生可彆藏拙啊。”

待吃完了飯,林蘊生讓女傭擺好紙墨筆硯在長餐桌上,梁文師從名家從小練書法,可是他不喜歡特意讓彆人知道,仿佛炫耀似的,但是既然主人家這樣鄭重的說了,他自然不好拒絕,卷起衣袖,提起毛筆沾了墨汁。

站在一旁的香蘭眼珠一轉,笑道:“我一直想向你討一副字呢,今天這機會正好。”

梁文看向她笑道:“你要我寫什麼?”

莊香蘭道:“我們詩社最近正好在讀雪萊的詩,嗯…你就寫這個吧。”念了雪萊的短詩《致》。

梁文點點頭,“知道了。”低頭在白淨的宣紙上寫了起來,他寫字的時候,整個人十分的專注和投入。

三個人站在桌邊觀看。

林蘊生看見最後兩句…對你的思念也如此,待你遠行了,愛情就枕著思念進入夢鄉,心頭頓時一震,因為他忽然想起以前曾經看過的一封情書,他太太收到的一封情書——我愛你,你愛我嗎?

他從小過目不忘,儘管隔了大半年的時間,可他記得很清楚,梁文寫的這個你和愛字,跟那封信的字跡一模一樣,他心頭簡直是掀起驚濤巨浪,想起這幾次梁文的英雄救美,想起梁文受傷的時候,他太太扶他,還有今日梁文扶他太太的場景,就像有一把錘子重重的敲擊著他的心,他壓下翻滾的情緒,理了理袖口,開口道:“你這小楷應是練了很多年了吧?似乎有王羲之和鐘紹京的蹤跡。”

香蘭揚起頭,眉飛色舞的開口道:“扶蘇可是從小師從譚延愷大師學習書法呢。”譚延愷是民國時期四大書法家之一,在文藝界很有地位,而且收徒極其嚴格。

香蘭這句扶蘇,卻像忽然提醒了他,蘇…林蘊生的腦海裡忽然靈光乍現,驀地想起那晚他太太口中呢喃的那個叔,那個叔難道…是扶蘇的蘇?林蘊生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像是忽然被人悶聲捶了一拳,又悶又痛,他倏地看向他太太。

莊小憐被他盯得莫名其妙,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臉,“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他的眼睛望到她的眼睛裡去,眼光微微顫動了一下,又轉眼移開了。

莊小憐奇怪的眨了眨眼,他剛才那眼神真是讓人毛骨悚然,他還是第一次這樣看她呢。

隻聽見香蘭滿臉欣喜的拍拍手兀自笑道:“嘖,嘖,明兒我就拿上街裱起來,掛在我房間裡,日後等哪一日缺錢了,我就拿上街去賣,,興許還能賣不少錢呢。”

梁文笑道:“你就彆誇我了,還賣呢,就我這字兒,誰要啊。”

香蘭笑道:“你可彆再謙虛了,過分的謙虛可就是驕傲了啊。”

莊小憐在一旁微笑著,一轉頭,這才發現旁邊的林蘊生不見了,轉眼一瞧,隻瞧見林蘊生上樓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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