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蘇岸微微蹙眉,沒說什麼。
易胭盯著他發紅的唇腳痛都忘了,鬼迷心竅湊了上去。
蘇岸頭下意識往旁邊一側。
易胭偷親落空。
她撇嘴:“小氣。”
話落她忽然一驚,蘇岸手穿過她腿彎把她抱了起來。
一向能言善辯的易胭怔住。
蘇岸把她放在旁邊的椅子上,到教室後拿拖把到洗手間弄濕,回來拖乾淨奶茶弄臟的地麵。
易胭坐在旁邊,也不幫忙,就那樣看著他忙活。時不時跟蘇岸搭話,但蘇岸還是不理她,臉色不好看,很冷。
易胭也不介意。
蘇岸拖完地洗乾淨手才回教室,他書包拿給易胭拎著,背對她蹲下。
易胭會意,立馬趴到他背上。
伏在他背上的時候還沒忍住笑,唇角彎彎。
蘇岸還是不跟她說話,背著她下樓。
易胭摟著蘇岸脖子,跟他說話:“蘇岸,你發燒了,背得動我嗎?”
蘇岸沒應她。
易胭也不需要有回應:“我們一起去看醫生好不好?”
依舊安靜。
“蘇岸,我重不重?”
易胭從小身材好,肉長對地方,該有肉的地方都有。
少女胸前柔軟貼著少年清削的後背。
那時他們已經走到校外,夏晚風涼,空氣中淡淡的桂花香。
易胭湊到蘇岸耳邊:“蘇岸,我身材好不好啊?”
不知是易胭錯覺,還是真的如此,經過路燈底下,易胭發現蘇岸耳朵有點紅。
但也有可能隻是因為發燒。
蘇岸終於說了一句話:“閉嘴。”
易胭在蘇岸背上笑到不能自已,但一直乖乖摟著蘇岸脖子。
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天的蘇岸就一直背著她,也不打車,把她背去了醫院。
那天晚上風涼,易胭半路被吹得昏昏欲睡,趴在蘇岸肩膀上睡覺。
早已不知某刻額頭被兩瓣熱薄的柔軟狠狠碰了下。
易胭又夢到蘇岸了。
近日來天氣一直陰冷不晴,天上雲團像掉地上沾上灰塵的棉花糖,不甜也不白,灰蒙蒙的。
易胭生病了。
連著幾天都發高燒,最後請了幾天假在家。
可卻整天整夜睡不著。
她睜著眼睛看天花板,近幾天睡眠不好,但她一般失眠腦子裡也空空的,不似彆人一失眠腦子裡便想很多,反倒睡著容易夢見亂七八糟的東西。
記憶裡蘇岸總對她很冷,但又似乎對她很好。
他好像沒那麼喜歡她,但也沒那麼討厭她。偶爾會對她一兩次好,她都記很久。
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討厭她。
再重逢,隻徒留漠視難堪。
他有女朋友了。
不過這麼多年了,蘇岸到這個年紀有女朋友,好像也理所應當。
對易胭來說是事實,可又似幻覺。
他竟然真的有女朋友了。
外頭天陰暗,室內拉著窗簾,更是一片黑。
易胭許久沒動。
直到床頭櫃傳來一陣震動,手機震得嗡響。
易胭伸手拿過手機。
是崔依依發過來的短信。
崔依依一般不會給易胭打電話,不是怕打擾她上班就是怕打擾她睡覺。
易胭看了眼短信。
[易胭姐,你今天上班嗎?]
易胭發燒頭疼,看屏幕上的字都覺得太陽穴刺疼。
[沒有。]
剛發完,崔依依那邊又發來短信。
[奶奶說想你了,你今天要過來吃飯嗎?]
這句話倒是提醒易胭她很久沒出去了,易胭想了想答應了。
反正橫豎睡不著,出去走走也行。
易胭最後從床上坐起,披上衣服離開了家裡。
小區一路下電梯沒遇到人,易胭直接下到負一層停車場,電梯往下數字遞減。
易胭靠著電梯壁,口罩耷拉在一邊耳朵上,生病的臉色發倦,蒼白慵懶。
到負一層電梯驟停,電梯門緩緩朝兩邊打開。
易胭耷拉眼皮,後背微使力從電梯壁上起身,正厭厭抬手準備把口罩戴好。
電梯有人走進來,是熟悉的女人聲音:“你說買這些東西做菜給蘇姨吃她會不會喜歡啊,唉愁死了不知道蘇姨喜歡吃什麼。”
甫一抬眼,易胭整個人愣在原地。
目光和正進電梯的蘇岸對上個正著,口罩都忘了戴,臉色幾分蒼白。
他看著她,目光審視在她臉上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