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一會兒後,易胭開口,話出不知幾分真假:“那就換一棵吧。”就不會吊死了。
紀糖也沉默,其實他們都清楚,如果這麼容易就能換的話,他們兩個也就不會耗這麼久了。
想想話題仍是過分難熬,紀糖轉移話題:“對了,最近我爸公司有一女生追我,挺可愛一小姑娘,單純衝著我臉來的,都不知道我是他老總兒子。”
“我倆座位離得近,這小姑娘天天請我喝星巴克。我爸基層員工就那點工資,我都怕給人吃窮了。”
易胭:“那你還喝。”
“沒啊,我拒絕了,但她還是鍥而不舍地送。”
說完紀糖歎了氣:“說白我們就是賤,喜歡我們的我們不要,一個勁兒追不要我們的,真他媽傻逼。”
紀糖說話直接又中二,但卻有理。
易胭聽他的話沉默。
門鈴響起,易胭背微使力從牆上起身:“我去開門。”
“外賣來了啊。”
“估計是。”易胭說著到門邊打開門。
外頭一位穿著製服的外賣員,易胭還在跟紀糖講電話,沒看來人,接過遞過來的外賣。
視線往下,易胭看到外賣員腰間彆著的黑色小包。
黑色小包拉鏈沒拉緊,裡頭物品露出一角,鹽.酸.曲.馬.多的盒子。
易胭忽然警惕,但臉色未變,如往常一般。
她看向外賣員的臉,這才發現外賣員微低頭,一頂鴨舌帽遮眼,臉上也戴了口罩。
易胭神色無變化,如常與紀糖對話:“我外賣到了,你過來吃嗎?”
果不其然,易胭這話一落,本來稍有停頓的外賣員便轉身走了。
紀糖那邊則是一臉懵逼:“你他媽這真誠邀請我吃外賣的語氣怎麼回事,滾蛋。”
外賣員已進電梯,易胭關了門,進屋:“你想吃我還不給你吃,謝謝。”
易胭把外賣盒放桌上,對電話那頭紀糖道:“先這樣,有空再聯係。”
說完掛了電話。
易胭低頭看向那袋外賣,方才她是故意讓外賣員聽見她和紀糖在打電話的,其實一開始她還不確定鹽.酸.曲.馬.多與這外賣員有關係,事實上有的病人因為吃曲.馬.多過頻繁成癮,醫生見形勢不會再給人開藥,這時候有些病人便會通過不正當渠道購買鹽.酸.曲.馬.多,通過外賣送便是其中一種。
易胭隻是最近見到這藥有點敏感,本來還不確定是否有關,但在看到外賣員知道她在打電話的反應後,易胭確定一星期前那盒摻在感冒發燒藥中的鹽.酸.曲.馬.多與外賣員有關係了。
外賣員知道易胭在跟人通話,如果稍有動作電話那頭的人會知道,所以立馬離開。
可同時易胭又覺得這事有幾分奇怪,她微微皺眉。
如若那盒鹽.酸.曲.馬.多是外賣員放的,他又為何要放,這反而更容易暴露他本人。
那那盒鹽.酸.曲.馬.多到底是誰放的。
外賣放桌上,易胭多了個心眼沒隨便吃,思索半天無果,易胭披上外衣下樓。
最後易胭跟物業申請調取監控,易胭隱去一部分細節跟物業說了原因,值班的人才給她調了監控。
那天易胭中午在崔家吃飯,當時還發著燒,吃完便回家睡覺,傍晚出去拿外賣時便看到掛在門口的藥。
所以把藥掛在她家門口的隻有在中午到傍晚那段時間。
監控裡一切如常,直到傍晚六點多,一個身影出現在易胭視線裡。
在看到監控裡的人時,易胭霎時愣住了。
監控畫質沒有清晰到看清人的表情,但易胭隻憑一個身影還是認出來了,是蘇岸。
易胭看著畫麵裡蘇岸把藥掛在她門把上,整顆心臟瑟縮了一下。
蘇岸把藥掛她門上後沒有離開。
易胭盯著屏幕看,莫名緊張起來。
他微低頭頸,停在她門前許久沒動。
半晌,他手從她門把上收回來,還是走了。
看到這裡,易胭呼吸已經微微不順暢。
她不是沒想過那袋發燒感冒藥是蘇岸送的,那天她和蘇岸在電梯撞見,蘇岸看她那一眼目光滿是審視,應該是看出她臉色不好生病了。
可易胭完全不敢想,想太多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自作多情。
如此一來,易胭也想明白隔幾日蘇岸出現在醫院摘她口罩的原因。
他,在擔心她?
易胭滿腹疑問,腦內紛亂,監控卻在如常播放。
可直到外賣員身影出現在監控裡,中間不再有任何人來過。
易胭看著監控裡外賣員的身影,與今晚外賣員不是同一個。
她眉心一皺,注意著那人動作。
可直到她開門出來拿外賣,那外賣員都很正常,沒動過她袋子,也很禮貌遞給她外賣。
而後監控裡她拿下了門把上掛著的那袋藥,進門,又出門,是她下樓把那袋藥扔了。
看到這裡易胭整個人已經愣住,還未從蘇岸送藥的震驚中反應過來,已經被另一個震驚怔住。
這藥自始至終,隻有蘇岸動過。
那盒鹽.酸.曲.馬.多,也是蘇岸送的。
“易小姐。”忽然,身側的值班人員禮貌叫了易胭一聲,“監控看完,有看到你想找的人嗎?”
易胭回過神來,起身,臉色恢複慣常神色,她沒有多說,笑道:“謝謝,麻煩你了。”
離開物業中心,易胭整個人還沒反應過來。
沒明白為什麼蘇岸會放那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