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胭和陳辛言朝洗手間走去的時候, 蘇岸臨時接到電話。
他退出門外接聽。
禁毒大隊幾人坐在靠牆一桌, 看著隊長出去, 對剛才圍觀的全程有點嘴癢。
有人提起話題:“隊長前女友現女友到洗手間乾嘛?”
“談判?”
“宣誓主權?”
“打架?”
崔童呸了聲:“說什麼呢?沒看見剛才那位陳小姐有人陪著一起來的啊, 人家還很親密,男女朋友沒跑了, 什麼蘇隊現女友。”
陳宙說:“不是,你們怎麼就認為陳小姐是蘇隊女朋友了,你們看他們倆人在一起過?”
“也沒有,”有人小聲道,“就是上次陳小姐來市局找蘇隊, 蘇隊身邊很少出現女生,況且他們看起來關係不差, 大家就都這樣認為了。”
剛去拿東西回來的許騁聽到他們的話:“都彆他媽瞎猜了。”
他在陳宙和崔童身邊坐下:“我上次問蘇隊了,他說不是。”
陳宙年紀比在座幾位稍大一些, 指了他們一下:“一個個亂猜。”
崔童越過陳宙問許騁:“蘇隊跟你說你怎麼都不幫他澄清一下啊,連我都不說。”
許騁:“你以為人人跟你一樣八卦?”
“你他媽, ”崔童惡狠狠看了他眼,“以後有八卦彆指望我跟你講。”
許騁笑:“小屁孩兒,幼稚。”
崔童:“我就小屁孩兒,我就幼稚怎麼了!滾蛋。”
桌上格外吵鬨。
“蘇隊乾嘛去了?”吃到一半有人問, “我們都快吃完一輪了。”
崔童塞了一塊烤肉進嘴:“接電話去了吧,我剛看他出去接電話了。”
話落蘇岸便推門進來, 崔童:“喏,回來了。”
蘇岸徑直走到桌邊這群隊員給他留的位置坐下。
“蘇隊, 快吃,這家烤肉店真他媽好吃。”
蘇岸嗯了聲,身上長外套未除,目光朝易胭那邊看了一眼。
易胭還未回來。
這時陳辛言從洗手間回來,經過蘇岸他們那桌,看到蘇岸意味不明一句:“主動點啊,哥。”
蘇岸注意力沒放她這句話上,隻注意到陳辛言身後沒人。
他仍舊沒什麼表情,開口:“人呢。”
陳辛言腳步一頓,停下來後才知道蘇岸是在問易胭,回答:“她在洗手間啊,接電話呢,有人給她打電話我就出來了。”
陳辛言話落,她不遠處的男朋友朝她招了招手,陳辛言看了蘇岸一眼:“我過去了。”
蘇岸嗯了聲。
十分鐘過去,走廊那邊仍是無動靜,沒人再走出來。
蘇岸轉眸瞥了眼易胭座位,她對麵紀糖似乎收到什麼短信,臉色幾分疑惑。
蘇岸雖仍不動聲色,但已經迅速從位置站起,朝紀糖那邊走過去。
而同時正看手機的紀糖抬眸看到蘇岸,像是看到什麼救命稻草般站了起來朝蘇岸跑過來。
還未等蘇岸問,紀糖便急急拿出手機給蘇岸看:“易胭,易胭給我發了這個地址。”
蘇岸看了眼屏幕,沒什麼情緒的臉終於有絲波動,微蹙了眉。
下一秒沒再說什麼,衝出了店門。
/
彩燈流轉,舞池人群極樂。
夜店喧鬨音樂撲麵而來。
易胭徑直往樓上包廂走。
崔環傑是財迷,以前進戒毒所乾過一些見不得人的販毒勾當,進去兩年出來市場已經變了不知幾遭,無從下手。
吸毒沒有大量錢財吸不起,家裡老人女兒根本要不到錢,要不到便拉出來賺錢,崔依依這幾日便是被崔環傑攆出來打工。
而且必須是他自己指定的場所,哪裡錢多讓崔依依去。
白天上課照顧崔老太太,下課便到酒吧打工,有時候一晚上都睡不了覺,通宵來不及休息就回學校上課。所以之前與易胭打電話才會那般疲倦。
一開始崔依依隻需做些端酒水的活兒,崔依依能忍受從沒告訴易胭,一直以來給易胭添太多麻煩她不好意思麻煩她。
直到今晚,崔環傑開始不滿崔依依每天隻給人端酒水。
讓她到包廂陪人。
公主做完做小姐。
崔環傑不容崔依依拒絕,絲毫不在意崔依依是他女兒。
崔依依萬分恐懼找到機會給易胭打電話求救。
走廊燈光氤氳,鋪著長紅毯,路上遇到幾個長相極佳的女生和穿製服的男員工。
崔依依給易胭發了房號,易胭找到房間,沒有一絲猶豫按下門把,推門。
包廂裡煙霧繚繞,光線不亮,適應外頭稍微明亮的光線,易胭進來對這黑暗有點不適應。
幾秒後她才看清包廂裡狀況。
U型沙發上坐著人,三三兩兩分布,其中有男人身邊還摟著兩個小姐。
包廂門突然被推開,裡麵人警惕,目光都落在易胭身上。
易胭見多這種場麵,處變不驚,目光在屋內人巡視一圈,迅速找到崔依依。
崔依依在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身側,戰戰兢兢坐著,兩手緊攥拘謹放在大腿上。
能看出眼眶很紅,身子被男人歪摟著,男人正勸她喝酒。
看到易胭那瞬,崔依依臉上害怕和絕望還未來得及收回,眼神裡全是驚恐。
在所有人注視下,易胭從容走進包廂,順手貼心關上門。
她朝崔依依走去。
崔依依身旁男人幾分戒備:“你乾嘛的?”
易胭來之前臉上凝重已經消失,唇邊笑意難辨真假,她仿佛沒聽見彆人說話,仍是直直朝崔依依那邊走去。
她停在崔依依三人麵前,一把伸手拽起崔依依手臂拉了起來:“不好意思,我是她姐。”
摟崔依依那男人懷裡人被拉走,不悅皺了眉。
易胭摟著崔依依肩:“小姑娘還未成年,未成年接這個……也不太好,上麵也不肯,鬨出事怎麼辦。”
果然聽到這句,男人臉上神色沒那麼不悅了。
旁邊有人煽風點火:“那怎麼辦,這還缺個小姐啊,再找個來太麻煩了,要不就你替你妹好了。”
原本這些人都認為人會拒絕,但易胭卻是粲然一笑:“好啊。”
易胭呢大衣敞扣,裡頭一件白色毛衣,崔依依聽她這話,心裡一緊張攥住她毛衣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