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時已是日暮黃昏。
易胭從床上起身,撈過手機看眼時間。
下午五點多。
易胭揉揉長發,剛揉一下,便想起早上馬路邊蘇岸將她摟進懷裡一幕。
他還揉了她腦袋。
兩人現在說不上變得跟以前情侶時一般。
但總歸打破最近陷入僵局的關係。
易胭想,慢慢來總會好的。
五點多蘇岸還沒聯係她,應該還在忙。
易胭沒打擾他,先下床洗漱。
洗完澡出來,落地窗外不見太陽,隻剩天際一抹紅。
黑夜在降臨。
手機躺在地板上,屏幕暗著,沒亮。
易胭長發洗後還濕著,拿著擦頭巾拭乾,走過去撿起手機。
按亮屏幕,屏幕上乾乾淨淨,沒有一通電話抑或短信。
兩人約了吃飯,蘇岸不應當到現在還沒有短信過來。
易胭正想著,一條短信進來,來自蘇岸-
有緊急任務,晚飯沒辦法一起吃。
原本期待的事落空,易胭自然也有幾分失望。但蘇岸這個職業有突發狀況她也理解。
易胭回了短信-
好,沒事。
沒了晚飯約,易胭自己也沒太大興致自己出去吃飯。
約紀糖出來吃飯也是不可能了,紀糖現在自己估計都管不過來。
上午回家洗漱後直接蒙頭睡,就這樣睡到下午,中午也沒吃飯。
易胭現在有點餓。
她吹乾頭發後,坐在床邊拿手機點外賣。
還未打開軟件,有電話進來。
是一個陌生號碼。
易胭碰下接聽鍵,接聽放到耳邊。
“易胭,還記得我嗎?”剛接通那邊便響起一道開朗的男生聲音,“聽得出來我是誰嗎?”
易胭覺得聲音有點熟悉,但一時想不起是誰。
她正想問是誰,那邊便說:“我是希芋,林希芋,你老同學,還記得嗎?”
聲音與人臉對上,易胭記起來,莞爾一笑:“記得啊。”
林希芋算是易胭高中時的朋友之一,跟易胭不同學校,林希芋學校是一中,且還是蘇岸前桌,當年就坐在蘇岸前麵。
這人長相跟紀糖同類型,雖都是男生,但五官都可愛精致。
兩人很多年沒聯係,因為林希芋一直沒找到易胭號碼。
易胭當年一走了之,回來也隻聯係了紀糖。
易胭跟林希芋關係算好的,林希芋這人待人也好,性格還也頗為搞笑可愛。
“終於聯係到你了啊,”林希芋在電話那頭說,“很久沒見到你了,這次有同學知道你號碼,就跟我說了。”
易胭笑了聲:“是好久不見了。”
兩人隔八年多交談也無一分生疏,如當年一般。
“剛才是不是沒認出我聲音。”林希芋笑。
易胭格外誠實:“聽得出聲音,但對不上人臉。”
林希芋笑:“姐,怎麼這麼坦誠呢。”
易胭笑。
“這些年過得怎麼樣?”林希芋問她,“都去哪兒了啊,一個人影都沒見著。”
易胭避重就輕:“這不回來了?”
林希芋聽她這麼說,猜出她大概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轉移話頭說正事:“對了,我最近不是約了一幫老朋友嗎,今晚大家一起出來敘敘舊喝喝酒,我所有朋友中你怎麼可以不在,就跟人找了你電話,一起出來吧。”
易胭這些年來遠離人群太久,以前高中總是呼朋引伴,現在想起以前日子都是恍惚。
“可能最近——”
她下意識剛想拒絕,話被林希芋打斷:“彆說你忙啊,來吧,就當是放放鬆,而且,老朋友之間也可以見見麵。”
“其實你那些朋友我也就跟你比較熟,去不去也沒什麼意義,要是你想聚了我們兩個約個飯就行了。”
林希芋有點急:“啥叫你就跟我熟了啊?你不記得蘇岸了嗎,當年你還追他追到我們班。”
易胭一怔。
林希芋不像紀糖知道蘇岸和易胭之間這麼多事,他大概隻記得高中時易胭追蘇岸,記得那時候易胭很喜歡蘇岸。
易胭說:“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林希芋說:“你不想見他嗎?”
易胭一愣:“什麼?”
“蘇岸也來這個聚會啊,”林希芋說,“就今晚。”
易胭腦中嗡一聲。
十分鐘前她還收到蘇岸有事不能跟她吃晚飯的短信。
他推拒和她的晚飯去同學聚會?
易胭心裡忽地發酸。
林希芋沒發覺易胭這邊異常,還在問她:“來嗎?來的話我把地址發你手機上。”
易胭安靜一瞬,沉默幾秒,她鬼使神差點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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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聚會地點在一家會所。
約定時間晚上八點。
易胭沒發短信問蘇岸,蘇岸也沒有一個電話或短信跟她解釋。
暮色四合,夜幕徹底落下。
不過半天時間,易胭心情便經曆從高空到低穀。
如果隻是一個聚會而已,蘇岸為何不明說。
易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裡出錯。
在家待到晚上七點多,易胭才從樓上下來,去停車場開了車去會所。
會所開在繁忙地帶,服務周全設施完備。
地方離易胭家小區不遠,十幾分鐘路程便到。
易胭到那裡後停好車,在服務生的指引下乘電梯上樓。
走廊鋪著厚厚紅地毯,壁燈燈光明亮。
易胭找到房號,推門而入。
包廂裡已有不少人,台球桌邊幾人擦杆打台球。
有人端酒閒聊。
看到門打開,有些人看了過來。
而易胭仿佛誰都沒看到。
她目光穿過人群,和沙發上的蘇岸對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