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岸緊緊扣住不讓她動。
易胭平時打架不在話下,一直鬥不過蘇岸有一部分原因是蘇岸力氣比她大,但更多的其實是她根本不舍得打蘇岸。
她沒見過蘇岸打架,怕他打不過她。
易胭垂在身側的手已攥成拳頭,可卻遲遲下不去手。
半晌,她終是鬆了手。
“蘇岸,”易胭背對著他,“放過我吧,你這人一點都不適合我。”
即使她一開始便義無反顧,可她也是需要愛的人。
她想要更多。
身後沒有聲音。
可既然要不到,就讓雙方結束得體麵一點,不至於最後魚死網破,對誰都好。
從來都是她低頭,也該不低頭一次了。
“我已經對你厭倦了。”
……
這句話是最後一根壓垮蘇岸的稻草。
厭倦。
蘇岸眼神瞬間空茫渙散。
可背對他的易胭看不到。
幾秒之後,易胭感覺手上一鬆。
蘇岸放開了她。
她沒留在原地,頭也沒回離開了教室。
她終究還是不要他了。
/
昨晚蘇岸走後,易胭便沒再起來。
不久後便又迷糊睡過去。
一覺無夢到清晨。
最近又開始上白天班。
易胭洗漱一番後出門,開車去醫院上班。
天亮得越來越早,天際現出一抹日黃。
馬路上車流不多,一路暢通無阻到醫院。
去到診室時,昨晚值班的護士還未換班。
進去時小娜正在胡說八道:“我冬天冬困,春天春困,夏天空調困,秋天天氣轉涼困。”
另一位護士道:“困死你好了,誰叫你該睡覺的時候不睡覺玩手機啊,到點當然起不來。”
護士轉眸看到易胭,跟易胭打招呼:“易醫生你來啦。”
小娜聞聲也轉頭跟易胭打招呼:“易醫生,早上好。”
易胭點頭:“早上好。”
有病人正好進來,易胭回到桌邊。
一分鐘後診室外一位值日班的護士進來。
這護士平時跟小娜關係不錯,進來便問:“聽說昨晚急診接了個受傷的小姑娘?”
急診每日接的受傷病人不少,這種形容很模糊。
但絲毫不影響小娜聽懂,她們都清楚是哪個受傷的小姑娘。
但似乎這是不能多說的話題,小娜下意識壓低聲音。
“對,昨晚接的,”小娜壓低聲音說,“現在估計快醒了。”
易胭正跟病人對話,沒注意旁邊護士的八卦。
小娜說:“昨晚送來的時候,真的看得人心驚,右手斷了兩根指,臉上還被砍了一刀。”
僅僅是字麵描述,對麵的小護士都感覺後背發涼,倒吸口涼氣:“早上我起床刷群裡消息看到的,沒想到是真的。”
“哪能呢,我昨晚親眼看到的,”小娜歎了口氣,“也是慘了那小姑娘,還沒十八歲呢,還在上高中,臉上帶疤,右手還斷指,以後可怎麼辦?”
小護士說:“群裡人說一開始是小姑娘想砍她爸?”
這小娜不清楚:“不是吧,明明她才是受傷那個。”
小護士繼續說:“他們說後來刀被她爸奪走了,小姑娘才會變成這樣。”
“唉,警察調查都還沒出來,彆聽風就是雨了。”小娜雖然平時喜歡八卦,但遇到這種讓人覺得難受的事,卻不太喜歡議論。
昨晚是小姑娘奶奶叫的救護車,隨口聽老人家那麼說。
但事實還沒清楚,警察還在調查。
小娜已不想再議論,推推身前好友:“我先下班了,回去了,你好好工作啊。”
“炫耀啥,你這種人會遭報應的,”小娜對麵護士說,“報應就在今晚,等你下午要來換班的時候我就給你發微信我下班了。”
小娜:“我去你的。”
說完笑著離開診室。
找易胭看病那位病人問題不是很大,易胭給開了外塗藥。
和病人交談時沒注意旁邊護士們在說什麼,後來開藥時難免就聽到一些,畢竟診室裡就剩她們二人說話。
但易胭沒放心上,醫院見過的稀奇事太多。
診室陸續來病人,易胭繼續工作。
上班時易胭很少看手機,也習慣靜音。
以前能一個上午都不看手機,今天卻是有些心不在焉。
總想著口袋裡的手機,不時便拿出看一眼。
旁邊護士看到易胭這反常行為,打趣道:“易醫生是談戀愛了嗎?像在等男朋友電話。”
如果不是護士說,易胭還沒注意到自己原來看手機看得如此頻繁。
她神色不變,正想將手機揣回白大褂兜裡,手機屏幕亮起。
蘇岸短信進來。
易胭手一頓。
她發現在她上班期間蘇岸一般不會給她來電,隻發短信-
中午一起吃飯。
還是簡短幾字。
易胭正想回短信,想起昨晚蘇岸斷在一半的親熱。
她撇撇嘴。
誰讓他昨晚不繼續下去。
她懸空屏幕上方的手指收了回來,將手機揣回兜裡。
中途排到號的人進來,易胭給處理完傷口,洗手後才準備給蘇岸回短信。
拿出手機才發現蘇岸又發了一條短信進來-
汪
易胭一愣。
乍看完全不是蘇岸的風格,易胭一開始也發懵。
可下一秒易胭不知想到什麼,忍不住笑了起來。
高中時候蘇岸不少惹易胭生氣。
那時候易胭一生氣最喜歡說的坑蘇岸的話就是:“我他媽再跟你說話你就是狗。”
讓她不跟蘇岸說話是不可能的,但這個狗必須蘇岸當。
易胭看著短信,忽然心裡發軟。
他汪了,易胭就得跟他說話。
她的蘇岸想讓她跟他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