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胭其實有點生蘇岸氣。
任誰被不喜歡的人撂下幾天不理, 誰心裡都不好受。
但這會兒蘇岸給她發消息, 她還是沒矯情再彆扭下去,回了消息-
今天上夜班, 明天晚上吧。
易胭發完消息, 歎了口氣。
她對他就是這麼不爭氣。
蘇岸直接打了電話過來。
易胭躺在被裡,接通電話。
“上夜班?”蘇岸問。
易胭嗯了聲。
蘇岸似乎聽出她聲音異樣:“在睡覺嗎?”
“沒,”易胭故意說,“吃了泡麵, 要睡了。”
蘇岸那邊沉默幾秒。
過會兒開口:“晚上彆再吃泡麵。”
易胭雖接了蘇岸電話,但心裡那股氣還是壓著未消。
她說:“你憑什麼管我。”
話落,兩邊都陷入寂靜。
這種寂靜讓易胭感到心悶, 她沒再說什麼嗆他的話。
“掛了。”說完易胭掛了通話。
一通電話過來,易胭片刻前的睡意跑了些。
她將手機扔到一旁, 被子蓋住頭。
但終歸家裡安靜, 她很快還是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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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易胭臨下班前, 收到蘇岸消息-
在醫院外麵。
易胭收了手機。
下班後收拾東西離開急診科。
正是傍晚, 路燈通亮,交通忙碌。
易胭朝蘇岸車走過去。
臨近他車,易胭視線透過擋風玻璃和蘇岸的對上。
她收回目光,到副駕邊拉開車門上車。
易胭係上安全帶:“不回家吃飯, 去吃烤肉。”
她知道蘇岸肯定買好了飯菜。
而蘇岸也的確如此。
蔬菜禽肉都買了。
不過她想吃什麼蘇岸一向沒有異議。
除了不讓她連續吃兩頓泡麵。
他沒拒絕易胭, 啟動車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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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去了那家上次在裡麵碰到的烤肉店。
易胭找了靠牆一桌坐下。
蘇岸去停車, 慢她一步進來。
推門而入淡淡掃了眼,看到易胭, 走過去在她對麵落座。
易胭已經拿著夾子往烤爐上攤肉。
室內燈光暖黃,烤肉滋滋冒氣,熱乎乎的。
易胭烤肉卷著生菜吃。
對麵蘇岸慢條斯理攤肉。
兩人一如既往沒說話。
周圍不少桌氣氛熱鬨,他們這一桌顯得格外另類。
但誰都沒有先開口。
這種沉默壓抑的僵局壓得易胭喘不過氣。
吃著吃著,易胭額上冒出了細汗。
旁邊有服務員經過,易胭叫住服務員。
“你好,請問能上幾瓶啤酒嗎?”
服務員態度很好:“可以。”
但話沒說完對麵蘇岸忽然開口:“彆喝酒。”
旁邊的服務員有幾分尷尬,這種情況下她也拿捏不準是要給顧客上酒,還是不上。
易胭沒看蘇岸,而是繼續看服務員:“上吧,謝謝。”
服務員聽到易胭這麼說,想是情侶吵架了。
她應好,離開去給易胭拿酒。
易胭轉回頭繼續若無其事吃東西。
蘇岸目光沉了冷意。
很快服務員啤酒上來。
易胭拿桌上起子開了酒,瓶蓋清脆一聲掉在桌麵上。
她抬手,正要喝酒。
下一秒對麵蘇岸長臂越過桌麵,易胭手腕被扣住。
易胭看向蘇岸:“鬆手。”
“我想喝酒。”
蘇岸也看著她,兩人視線對視。
無聲對峙幾秒後,易胭感覺手腕一鬆,蘇岸鬆開了她的手。
易胭收回目光沒再看蘇岸。
易胭唇對瓶口慢喝一口,冷涼酒液滑入喉嚨。
蘇岸沒再管她。
易胭每次喝酒都不少,這次也不例外,幾瓶酒不眨眼下肚。
不管她再怎麼喝,對麵的蘇岸也沒再管她了。
易胭忽然很挫敗,對自己一腔孤勇可憐又茫然。
酒精最容易麻痹人神經,勾出人那些晦暗心事。
每喝一口,心裡積聚的情緒越放大一分。
卻沒發現對麵蘇岸臉色也隨著她越喝多越肅冷。
周圍吵嚷的環境在易胭耳裡仿佛都被蒙上一層幻影。
她平時在外麵喝酒有度,但今天卻仿佛怎麼喝都不夠,一瓶接一瓶,壓潰她能承受的酒量。
酒量再好的人,沒命喝也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