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胭像個得到縱容的小孩,笑了笑:“抱夠了,辛苦你陪我做這麼弱智的事了。”
蘇岸:“……”
等上樓時易胭才知道蘇岸已經買了飯菜,因為知道她肯定不會那麼快上樓,東西放車裡沒拎出來散熱。上樓了才把東西從車裡拿出來。
易胭照舊吃得比蘇岸快,也吃得比蘇岸少。
蘇岸沒吃完易胭也沒從餐桌前離開,就坐在對麵看他。
蘇岸吃一半,易胭忽然開口:“襲警那幫人抓到了嗎?”
像是熟人之間很平常的一問,沒有過多探究。
而對麵蘇岸抬眸看過來時,易胭臉上也是一派淡定。
蘇岸重新低眸:“沒有。”
“大概查出上麵的人是誰了嗎?”
易胭話落,蘇岸再次掀眸看去。
平常易胭不是一個不看眼色的人,她知道蘇岸也發覺她有些異常了,即使她麵不改色。
但就算被蘇岸發現異常她也不會承認。
蘇岸放下筷子:“為什麼這麼問?”
易胭直視蘇岸眼睛,沒有一絲慌亂,四目對視氣氛凝滯幾秒後,易胭笑了聲。
停滯的空氣仿佛一隻即將爆炸的氣球,這聲笑瞬間像在氣球上紮了一針,瞬間泄氣。
她說:“因為他們針對你了啊,昨晚那種情況下要不是他車技好點,早就撞上了。”
她說得仿佛似真的一般,隻有易胭自己清楚,那些人不是針對蘇岸這個緝毒警,而是針對她,是因為她,蘇岸才有危險。
可她不能將這些事告訴蘇岸。
蘇岸沉默看她幾秒,沒再說什麼,繼續拾起筷子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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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班後易胭上夜班,傍晚便出門去醫院。
蘇岸中午吃完午飯便回市局,沒在家裡多待,這幾天都是蘇岸來回接送易胭去醫院,易胭自己車也沒開來。
但今天她提早一些出門,上出租車後易胭給蘇岸發了條消息-
今天不用送我上班,我已經打車過去了。
蘇岸也沒多問,回了她好。
從昨晚公路上差點撞車、早上在戒毒所跟易檬見麵,到現在易胭的心還緊繃著,從頭到尾都沒喘一口氣。
一切來得猝不及防。
她回來這裡兩年多,對方從來不曾找上她。如今她不過才與蘇岸再遇幾十天,對方很快便出現了。
像是一個潛伏在黑暗的鬼魅,不急著獵物,而是等她開始僥幸,開始覺得幸運之時便出來狠狠攫住她致命點,將她拉入噩夢。
車上司機開著廣播,信號不穩定,幾秒女聲幾秒滋滋電流聲。
司機說:“明天就要升溫咯,總算熬過去了。”
易胭靠在出租車椅背上看窗外,半晌閉上了眼睛。
最近今天因為天氣原因流感再次盛行,今日的急診到了晚上人也不少,內科醫生忙得焦頭爛額。
診室裡有位小護士也感冒了,本來還來上班,但後來實在撐不住請了假回去。
有一位穿著黑色短風衣的中年人受傷來了普外科。
當時易胭正坐桌後翻看病例,抬眸看到男人身上的黑風衣時腦中一現。
前幾天那位聲稱腹瀉卻來看外科的人,穿的就是這種黑風衣。當時易胭還提醒那人走錯診室,那男人匆忙起身,但卻是離開了醫院。
易胭抬眸看眼前這位剛進診室的人,不是前幾天那個人,就是一平常來看病的人。
她起身給人處理傷口。
前幾天看到男人離開時她便有些起疑,但當時覺得或許隻是自己想多,她倒是寧願自己想多,但事實證明不是如此。
到醫院看病會走錯診室的人,一般隻會是那些不常來醫院看病對醫院看病流程不熟悉的人。
再加上行為詭異,基本上易胭已經確定就是那些重新找上她的人了。
那些毒販平時有些小病小傷根本不會到什麼醫院,他們內部會有專門的醫生。一個毒販團體就像一個部落,五臟俱全。
易胭沒再想,專心致誌給病人處理傷口。
淩晨晃眼便過。
清晨開始有些晨光,的確如昨天出租車司機所說一般天氣轉暖。
早上蘇岸說來接她,易胭沒推拒。
上車後蘇岸想找家早餐店,易胭拒絕:“不要。”
她看著窗外:“你做飯給我吃吧,我想吃炒飯了。”
蘇岸側眸看她一眼,到底是沒說什麼。
從醫院回家蘇岸一直有固定路線,還是會經過昨晚那條公路。
車停在一個紅綠燈路口的時候,易胭看看手機,對蘇岸道:“彆走昨晚那條路了,換一條。”
路口紅燈,車停成行。
蘇岸終於沒再沉默,側頭看向易胭:“遇到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