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岸看著她。
似乎看她笑了後,才轉過頭。
他一手摟著易胭腰,另一邊手往上在繩子上繞了下,試了試結實度。
放她腰上的手順勢將她往懷裡一壓:“摟緊。”
易胭紮進他懷裡。
有時候覺得自己很不幸,但有時也覺得自己挺幸運的。
至少能被人溺愛,這人還是蘇岸。
也隻可以是他。
她是個什麼都能扛的人,但在蘇岸麵前她可以示弱。
“我不質疑你,”易胭說著稍仰頭頸靠近他耳邊,輕佻的氣息,“不僅這方麵不質疑你,床上更不質疑你。”
蘇岸低垂眼睫看她。
易胭笑沒比往日勾人,但對於麵前人來說依舊好看。
“今晚去不去我那裡過夜?”
蘇岸沒打算回答她這個問題。
他扣緊易胭,一躍而上,腳踩上牆。
長腿蹬牆借力,攥著繩子迅速往上。
男人微仰頭,側臉專注。
易胭眼睛眨也不眨看著他,沒幾秒便到了上麵。
蘇岸上去後先幫她鬆開繩子。
經這麼折騰,易胭差點忘了丁純沐,現在一看到那個原先坐著人但現在已經沒人的位置,易胭這才想起。
丁純沐和映沙,到底什麼關係。
為什麼丁純沐會和映沙聯手整她?
蘇岸注意到她眼神,順著她視線瞥了眼那個地方,而後又重新看向她:“怎麼了?”
易胭收回目光:“你信我剛才說的坑裡有蛇的話嗎?”
蘇岸瞥了眼那個坑,絲毫不猶豫:“信。”
易胭看向蘇岸:“真的信?”
蘇岸目光收回來,對上她視線:“嗯。”
“可你過來沒看到蛇。”
蘇岸移開了目光:“你說的我信。”
何況易胭如若不是看到受不了的東西,她不會是這個狀態。
在這裡說話也不便,映沙有可能就在附近。
易胭沒再準備說下去,隻道:“我們回去吧,你背我。”
蘇岸自然沒有異議。
背她回去的路上,兩人也沒開手電筒,就那樣回阿茶村。
易胭忽然想起,問:“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易胭記得蘇岸有事,似乎蘇母還生病住院了。
蘇岸說:“今晚正好過來。”
“你去我房間了?”
“嗯。”
“找不到人吧。”易胭笑了下。
蘇岸沒說話。
“你怎麼會猜到我在這裡?”易胭覺得好奇。
蘇岸:“直覺。”
“待會兒回去小心一點,”易胭說,“周凜他們不知道你現在在這裡的吧?”
她嘖了聲:“讓人看見我和鐘先生搞在一起,好像不太行。”
蘇岸:“……”
這片樹林是阿茶村的地兒,但走回易胭住的宿舍還是有點遠。
“不過阿茶村,”易胭不自覺聲音小了些,“這片樹林都沒人過來嗎?”
“沒有,”蘇岸說,“這裡沒人看管。”
“嗯?”
“有人看管我們早被趕出去了。”
易胭:“……”
“你是不是想逗我笑?”
蘇岸:“……沒有。”
蘇岸這麼一個不愛說話的人,此刻易胭竟感覺到一絲熱鬨。
終於能聽到人聲的那種熱鬨。
她不知自己在坑底待了多久,那段時間孤獨又絕望,她不在人間活著。
一般易胭不說話兩人之間便是沉默。
蘇岸很少挑起話題。
易胭原本也不介意安靜,但這會兒就是想說點什麼。
“你媽怎麼樣了?”
易胭往常不會問這些話,蘇岸自然也清楚,但他還是回答她。
“沒什麼大礙,下午離開醫院了。”
“你爸告訴你的?”
“嗯。”
易胭猶豫幾秒還是問:“你現在是不是……不怎麼跟你媽聯係?”
易胭自認為自己自私,她一直很清楚蘇母不喜歡她,蘇岸卻執意跟她一起,肯定會和蘇母鬨僵。
但她從來不會過問,她自私,她不可能會為了體諒長輩放棄蘇岸。
“有時候會聯係。”
易胭沒話說了:“哦。”
又沉默許久。
她趴在蘇岸肩頸,忽然想起很久沒想到小啞巴了。
啞巴哥哥,也不知道如果小啞巴如果沒死,跟她一起長大,她還會不會叫他哥哥。
她後來沒再叫過人哥哥。
“蘇岸。”易胭忽然叫了他一聲。
蘇岸一直聽著,嗯了聲。
“還記不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我有個很好看的朋友?”
易胭說過的,蘇岸通通記得。
他沉默了幾秒,說了兩個字:“記得。”
易胭笑了下,不知什麼情緒:“其實我現在已經記不太清他的樣子了。”
時間實在過去太久了。
“隻記得他長得很漂亮,眼角下有淚痣。”
蘇岸忽然冷聲:“你眼角也有淚痣。”
易胭一開始一愣,下一秒反應過來哭笑不得。
他有淚痣,你也有淚痣。
她靠近蘇岸,唇齒輕咬上蘇岸耳廓。
“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