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沙人在暗處,易胭在明處。
易胭知道隻要她出現人便會找上自己, 她到這裡不過為了守株待兔。
人的確來了。
所以當男人針尖猛地紮下時, 易胭早便有防備, 手迅速撤離,起身退後, 椅子被帶離摔在地上。
所有事情不過發生在眨眼之間。
算計不成, 男人原本試圖紮穿易胭的針管及時收住, 下一秒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換了方向朝易胭撲去。
易胭眉心一皺,抬腿用力踹向桌子, 桌腿瞬間在土路上劃出深痕, 桌邊撞上男人腰腹。
她用的右腿踹,一抬右腳全身重量便壓到受傷的左腿,刺疼瞬間麻了半邊腿。
但易胭也僅僅皺了下眉, 沒去管。
她連忙去掏兜裡手機, 這種情況下對方是個男人, 且自己腿也受傷, 易胭不能保證自己打得過彆人。
但正想撥報警電話, 易胭忽然想起在這深山老林根本打不出電話,就算幸運接通了, 警察進來也要幾個小時。
就這麼分神一秒,男人已經跳過桌子撲向她。
易胭忙躲開, 她沒想人會追這麼緊。
男人一身仿若皮包骨,但力氣鐵定不小, 行動也迅速。五指緊緊攥著針筒追擊。
打不過便跑,男人靠近時易胭冷不防抬腿掃了男人一腳,順便踢飛了男人手中針筒。
這一腳用了十成力,易胭快得男人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襲擊中,悶哼一聲。
易胭趁機逃跑,拉開了幾步距離。
阿茶村建築是老房子風格,前麵不遠處正好是兩堵牆,中間隔著一條寬幾十厘米的石縫。
女人身子比男人單薄,易胭想都沒想便擠了進去。
這條石縫對女人來說尚且有點窄,更何況男人。
易胭身前身後貼著牆迅速往裡移,男人手伸進來還試圖扯住她。
易胭卻已經穿過石縫鑽了出去。
這是一處廢棄老宅,穿進來是一座大院。
易胭轉身便跑,這兩堵牆並不高,男人待會反應過來後肯定會翻過來。
男人的確如易胭所想那般,幾秒後翻牆落地。
易胭早已閃進一條巷裡,這座宅子巷多,左中右各一巷,石門坎,巷子裡遍布老屋。
易胭腳受傷不方便追逐。
且這宅裡每條巷子都是相通的,不過幾十秒,易胭便和巷尾過來的男人迎麵撞上。
她暗罵一聲轉身便跑:“操。”
奈何受傷的腳拖後腿,易胭剛轉身便覺頭皮一緊,男人一手攥住了她頭發。
男性力氣大,沒有手下留情。
易胭被扯得頭皮發疼,緊接著被男人往地上一摔。
易胭往地上摔下那刻還不忘抬腳反剪,男人猝不及防被絆到了地上。
肉身砸在地上一陣悶響,然而男人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一般,隻是眉心皺了下,連罵她一句都沒有。
小巷常年不經行人,路麵滋生青苔,泥土帶點濕。
易胭義診穿來的白大褂瞬間臟了大半。
她厭惡這種肮臟感,皺眉,終於罵了一句:“你他媽給我放開!”
說完掙紮欲起,旁邊男人卻比她先一步翻身而上,兩人再次一起砸在了地上。
人根本沒打算放過她。
下一秒男人雙手猛地掐住她脖子。
男人骨節寬大,易胭脖頸快被一擰而斷,呼吸都不順暢了。
但她這麼多年架不是白打的,反應快招式準,抬腳膝蓋撞向男人襠部。
絲毫沒有猶豫也沒有收力。
男人明顯鮮少對付像易胭這種女人,一時沒防住被襲擊了,生理上疼痛使得他鬆開了掐著易胭脖子的手。
易胭得以呼吸空氣,空氣猝不及防湧入,嗆得易胭猛烈咳嗽。
男人弓著身,易胭想趁其不備逃走。
然而剛起身,瞬間被男人扯住腳腕往後一扯。
“操,你他媽——”
易胭話忽然止住,眼睛駭然睜大,冰涼的針狀物紮進了自己腳背血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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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周凜來帶在宿舍裡待著的幾位醫生去吃午飯。
小沈從房裡出來沒看到易胭,隨口問了旁邊的人一句:“有看到易胭回來嗎?”
旁邊的人說:“沒有啊。”
早上她們幾個在走廊聊天,有看到易胭從房裡出來。
當時小沈還問了易胭要去哪兒,易胭說去值班。
小沈剛來阿茶村的時候對周凜有點意思,後來聽了些流言那點好感轉為畏懼。
不過後來日漸相處也清楚周凜不會做什麼威脅她們的事,流言是流言,不一定真實,因此小沈還因之前幾天對周凜有偏見感到羞愧。
往後她成了這些人中跟周凜說話最多的一個。
周凜就站在走廊邊,等她們女生磨蹭完。
他剛才應該有經過義診點,小沈走過去問他:“剛才你有經過義診那地方嗎?”
周凜還是淡淡的:“有。”
小沈問:“看到易胭了沒?”
周凜原本在看走廊種植的一大片樹,聞言收眸看向她:“沒有。”
說完問:“她過去了?”
小沈點頭:“早上她過去了,剛沒看到她我以為她還沒回來。或許是回來在房間了,我去看看。”
周凜點頭。
易胭房間就在隔壁,小沈敲敲門:“易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