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依依卻不覺自己說得有什麼不對。
他不過一個二世祖,前女友無數,花叢中過。他本性如此,怎麼可能從良。
會看上她大抵是因為新鮮感。
即使隻是談個戀愛,崔依依也沒有勇氣。
小荊張唇半晌,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易胭喝口酒,海風吹人微暈,寂靜中隻有她聲音響起:“自信點。”
崔依依側頭看易胭,她長發隨意披散身後,風吹得發尾微揚。
知道崔依依在看她,易胭也側過頭,看著她:“你沒什麼不好。”
易胭朝她笑了下:“在感情上自信,對雙方都有用。”
對麵的小荊也點點頭讚同。
易胭和蘇岸感情上走不少彎路,對對方的不自信成了他們難以溝通的源頭。
“但怎麼想還是你自己做決定,我們乾涉不了。”易胭說。
崔依依也懂道理,自信在她這裡一直很難邁過去的關。
她的身世家庭背景,她臉上沒法消失的傷疤,她的性格……
易胭擱下酒瓶,伸了個懶腰:“今天忙了一天,我先回去休息了。”
說著她站起來:“你們慢聊,我先上樓睡覺。”
“好好休息啊,易胭姐,”小荊說,“明天去城區逛逛。”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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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胭和蘇岸房間在二樓。
房間裝飾偏小鄉風,白色木格窗,窗台上種植盆栽。
易胭回房洗漱後便躺床上睡了。
可能是身體疲倦,易胭入睡很快。
深眠一陣過後易胭悠悠轉醒。
她以為自己睡了很久,但撈過手機看時間時才知道隻過去一個小時。
易胭轉頭去看身邊位置,蘇岸不在。
大概還在樓下。
緝毒大隊那幫隊員是今天才見到蘇岸,蘇岸回來後並沒有讓他們任何人知道。
易胭記得崔童名字,早上看見他抱著蘇岸哭。
雖然蘇岸性格不好相處,但這幫年輕人卻意外跟他關係很好。
他們在樓下敘舊的時候,易胭也不去打擾他們。
睡了一個小時,易胭有點睡不著了,起身到窗邊。
今天是她和蘇岸的婚禮,正是以前蘇岸帶著她去領證的日子。
他把以前沒來得及給她的,全給她了。
婚禮前,婚禮舉行時,易胭還算鎮定。
一切恍如夢一般。
她甚至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個日子,她能穿上白婚紗。即使她和蘇岸早便領證。
直到此刻耳邊風聲,浪拍礁石。
易胭終於有腳踏在地上的實感,心臟砰跳。
單薄睡衣外麵隨意披了件外套,易胭找來煙和打火機,點了根煙。
她靠在窗邊,煙尾一點猩紅,時閃時暗。
隱隱還能聽到樓下男人們的笑聲。
易胭一手懶懶搭在窗邊,指間夾著煙。
某一刻院裡忽然一陣異響。
易胭垂眸便看到從屋裡跑出來的崔依依。
後麵的人緊跟而上。
崔依依畢竟個子沒男生高,三兩步便被追上,男生一把攥住她手:“你他媽跑什麼跑?”
崔依依聲音倒是冷靜:“你放開我。”
男生置若罔聞,居高臨下看她,眉間壓著不耐煩:“躲我做什麼?”
易胭靠在窗邊,也沒有躲開意思。
她發現崔依依在說話時會下意識偏開臉,用那邊完好的臉頰對著男生。
她掙紮:“你放開。”
男生卻帶著她手一拽,猛地將她拽入懷裡。
他手卡著崔依依下巴往上抬:“你再說一遍?”
男生手勁不小,崔依依眼裡一下子生理性盈了淚。
一看她想哭,男生卻皺了眉,手上立馬鬆了力道:“行了行了,我他媽放開,你彆哭了。”
崔依依是個聰明的女孩子,當然早就知道一哭男生就會對她心軟。
他手一鬆,崔依依立馬拔腿跑進屋。
男生看著她倉皇逃跑的背影,暗罵了聲。
易胭站這兒地方底下的人不注意不會看見,看著兩個小彆扭,她唇角微微勾了勾。
她突然在想,她高中時候追蘇岸,蘇岸是不是也像這樣急切想躲開她。
不過蘇岸不會哭,隻能十分直接粗暴地讓她彆跟著他……
易胭腦內還在想著高中時候的事,轉瞬身後忽然出現一雙手,環住她腰。
易胭頭都不用回便知道身後人是誰。
男人一手撐窗台上,一手摟住她腰往懷裡帶。
易胭問:“結束了?”
蘇岸下巴靠她肩上,臉埋進她肩頸:“嗯。”
夜晚是他們兩個人的時刻。
易胭轉過身來,雙手環上蘇岸脖子。
蘇岸微皺眉:“吸煙了?”
易胭笑了,湊上去輕親了下他鼻尖:“狗鼻子啊。”
她說:“我隻抽了一根。”
“檢查一下麼?”易胭看著他,“老公。”
蘇岸輕飄飄看了她一眼。
易胭湊上去。
被愛的驕縱。
下一瞬蘇岸俯身,占據主動權,將她抵在窗台間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