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番外(懷孕)(1 / 2)

待你心裡不挪窩 舒虞 12630 字 9個月前

近幾日蘇岸沒不對勁的地方, 沒再待一夜書房不出來。

他不說, 易胭也沒莽撞問。

這肯定是蘇岸不願意提及的事情,她不想逼問。

今晚易胭躺床上玩手機, 身側床榻稍陷, 蘇岸在她旁邊躺了下來。

幾秒後身後貼上一人, 蘇岸伸手, 拿下她手裡手機。

鎖屏, 將手機放回床頭櫃上。

易胭是側躺背對蘇岸:“不讓我玩手機?”

蘇岸將她整個人從背後壓進懷裡:“睡覺了。”

蘇岸話落後兩人幾秒沉寂。

半晌易胭轉過身, 麵向了蘇岸。

蘇岸低眸看她。

易胭抬手摸摸他臉:“是不是很累?”

一語雙關。

兩人都是聰明人, 蘇岸不可能聽不懂她的話。

蘇岸終究是個控製力好的人, 最近能強迫自己睡覺。

那天的傷害是他故意,他過不去那關。

近幾日睡眠足,他看起來也不會過分疲倦:“不會。”

易胭彎唇:“不會就好。”

蘇岸將她摟進懷裡, 主動提起:“明天去墓園, 早點睡吧。”

易胭小聲嗯了聲。

蘇岸抬手關了燈, 落地玻璃窗窗簾沒拉上,一方夜色浸入。

易胭能聽見頭頂蘇岸很安靜的呼吸聲。

兩人都醒著, 還未睡。

不知過了多久, 易胭忽然喚了蘇岸一聲:“蘇岸。”

黑夜裡撕開一條裂縫。

“嗯。”

“明天看周凜嗎?”易胭問。

“嗯。”

情緒很平靜, 察覺不出一絲異樣。

易胭很想問,當年那場爆炸中發生了什麼, 蘇岸是什麼心境。

蘇岸不比她們真切活過兩年的人。

他兩年未醒, 兩年對他來說不過須臾睡夢。

醒來時, 爆炸對他來說也不過隻在昨天。

易胭思緒被蘇岸話打斷。

她沒想他先問了她:“有話跟我說?”

易胭一愣。

蘇岸卻是很平靜:“說吧。”

她清楚他應當知道她要問什麼。

他準備告訴她些什麼。

易胭沉默, 臨到頭竟是無從問起。

對於蘇岸那些陰暗沉默的過去,易胭不比蘇岸輕鬆多少。

她畏懼蘇岸傷口被撕開,擔心他疼。

即使他感知不到,從來都是自己承擔。

但易胭不舍得。

即使人人都說他城府深,不愛說話,性格陰鬱,這樣的人不好。

為什麼不好呢。他最好了。

她的蘇岸最好了。

易胭沉默幾許,還是開了口:“你是不是嘗試過救周凜?”

她的問題直接又犀利,一根針紮入那些腐爛記憶。

蘇岸既然準許她問,便會告訴她。

“嗯。”

又是幾秒安靜,易胭輕聲問:“是他……救了你?”

當年易胭從槍口下被蘇岸送走。

她離開時蘇岸和周凜留在原地,後麵發生的事易胭一無所知。

“嗯。”

易胭一顆心隨著蘇岸看似淡定的回應被攥緊。

正是因為她了解蘇岸,所以她清楚蘇岸肯定不會犧牲彆人換自己性命。

他有可能還會將人引至安全地帶,自己赴險。

就在易胭仍舊思緒繁亂之時,蘇岸接下來一句話讓她徹底怔住。

黑夜掩護之下,男人低凜聲線難得有一絲疲倦。

“是我的錯。”

易胭一陣心疼,蘇岸很少在她麵前示弱,不會軟弱。

她幾乎一瞬間心臟被攥成一團,抱著蘇岸的雙手緊了幾分:“不是,不是你的錯。”

“不是。”

“怎麼不是?”蘇岸似乎對易胭這種護短的態度有點無奈,抬手摸了把她後腦勺,“如果不是我,他們便不會死。”

還未等易胭察覺到今晚的蘇岸異常溫柔。

注意力已經被他話裡的“他們”吸引。

“他們?”

“除了周凜外,還有彆人?”

這問題讓蘇岸安靜了一瞬,幾秒後他開口:“一個女生。”

易胭一怔。

蘇岸言簡意賅與她講了幾句,沒有細講。

蘇岸是個不喜跟人解釋太多的人,不管任何事,易胭明白他能跟她講這麼多已是他最大耐心。

……

清蒙雨霧的小鎮,中藥味苦澀。

因為常到藥店抓藥的原因,周凜與那裡一個經常給他拿藥的女生熟識了。

女孩十七歲,長得水靈可愛。

有時還會幫忙周凜把藥端給蘇岸。

一回生二回熟,蘇岸也對這女生漸漸有了印象。

周凜是個不擅長交友的人,基本上沒什麼朋友。

女孩卻不害怕他這個冷漠又嚴肅的人,整天跟小尾巴似的,隻要見到周凜便會黏上去。

後來就趕也趕不走了。

那天爆炸前周凜到底對女生說了什麼,無人能知。

或許隻是請她幫個忙。

又或者什麼都沒說,那個女生自己跟上的他。

周凜想與映沙那幫人同歸於儘輕而易舉,可他想要的不是同歸於儘,而是救蘇岸出來。

但蘇岸想要的不是生,而是想了斷不法之徒。

周凜自然也明白,所以他順便幫蘇岸完成了這件事。

敵眾我寡,這是一場勝算不大的賭局。

最終兩條命換了一條。

……

蘇岸言語不多,隻簡單講了幾句。

連當時他目睹的慘狀都沒跟易胭提一句。

寥寥幾句易胭卻已經駭然。

蘇岸回來後身上有很多以前沒有的傷疤,多半是當年留下來的。聽力也有所損失。

他肯定會被那場爆炸波及到。

或者說,不是波及,而是他也在那場爆炸之中,隻是他存活了下來。

即使周凜想救他,但在那種情況下,要蘇岸毫發無損根本不可能。

蘇岸一線生機是他們給的。

他親眼目睹慘狀。他們人體怎樣被撕裂,怎樣被摧毀。

光是想象,易胭後背都一陣發寒。

她清楚這對蘇岸來說不是解脫,反而是一種懲罰。

蘇岸寧願命隕的人是自己,也不願是彆人。

早便做好把命抵上的決定,冷血決絕,不留後路。

易胭躺在蘇岸懷裡,問:“你有沒有想過我?”

“嗯。”

或許是擔心易胭沒聽見,他難得又補了一句:“有。”

正是因為不舍,因為想一個叫易胭的,才會撐了兩年。

一醒便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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