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河邊隻剩橋頭那一點點光,崔禮禮也覺得有些不踏實,二人奔著那點星光快步走去,不料,一個黑影卻突然跳了出來,攔住了去路。
那黑影手持匕首:“老實點!跟我走!老子饒你二人一命!”
春華將崔禮禮掩在身後,咬著牙就撲了過去:“姑娘快跑!”
黑影一揮匕首,劃傷了春華的胳膊,再一抬腳,將她踹倒在地,又三兩步上前,將刀刃抵在崔禮禮的脖子上。
“好漢!”崔禮禮隻覺得脖頸冰涼,用餘光看那黑影,那人用一塊黑布蒙著臉,看不清相貌,“好漢饒命!”
不知此人跟了自己多久,又是圖謀什麼,崔禮禮清清嗓子:“敢問好漢是劫財還是劫色?”
蒙麵人一愣,還有這樣問的?長得還真不賴......
媽的,老子得要錢!
他粗聲粗氣地頂了頂匕首:“把身上的銀子交出來!否則老子要了你的命!”
“要銀子?銀子沒有,可我有金子!”崔禮禮伸出帶滿戒指和手鐲的手,想不到早晨穿金戴銀,此刻正好派上用場。
她丁零當啷地將所有首飾都摘了下來,扔在地上:“您全部拿走。”
這麼乾脆?蒙麵人遲疑地看著地上那一堆金玉之物,怎麼也有一二斤,隨身怎麼會帶這麼多?是整個家當都穿在身上了嗎?
就這麼隨意地扔地上了?莫非是貼金的?
他狐疑地撿起一枚金簪,用牙齒咬了咬,是真金。
趁他分神,崔禮禮一把拉起受傷的春華要逃,誰知那蒙麵人一抬手,手上的金釵掛掉了蒙麵的布。
糟了,他露臉了!
露臉,就難保他不對自己下殺手!
哪裡還能等?崔禮禮拖著春華不要命地往前跑。
可主仆二人的腳程如何比得過,眼看著歹徒追了上來,而街上竟無巡邏之人,崔禮禮心底悲歎,自己這條富貴又美麗的小命,就要斷在這條街上了。
“姑娘你先跑,奴婢去拖住他!”春華將她一推,顧不得手臂上汩汩流血的傷口,就要去攔住歹徒。
“不行!你跟我走!”
她緊緊抓住春華的手,二人又往前跑了數丈遠,春華捂著肚子蹲下來喘息:“姑娘,奴婢實在跑不動了。您快走!”
嗯?那是什麼?
崔禮禮眼尖地發現石板地上有一串被踩過的馬糞印記。
撿起來用手撚了撚,心裡已有了成算。
循著印記來到一個黑漆漆的房屋之前,她毫不遲疑地拚命拍起了門板:“繡使大人!繡使大人!救命啊!”
屋內沒有動靜,沒有人應答,更沒有人開門。
歹徒追過來見屋裡無燈,以為她是在裝腔作勢,正要提著匕首刺向崔禮禮。
崔禮禮隻得繼續喊道:“我可是清平縣主未來的兒媳,我外祖是禮部侍郎傅郢,我爹是京城首富崔萬錦!好漢饒命!隻要我活著,你要多少錢都可以!”
這一喊,歹徒殺心更重,達官顯貴怎麼會放過他這樣的人,隻有死人才不會說出他的相貌,他才能活。
眼看著匕首就要落下來——
“姑娘!”春華一撲,想要替崔禮禮擋住匕首,不想竟將門板撲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