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換了好幾撥人,崔禮禮都沒有滿意的。
人牙子苦著臉問:“貴人究竟要什麼樣的?”
崔禮禮杏眼微眯,朱唇輕啟,吐了八個字:“孔武有力,麵若冠玉。”
這要求很高嗎?敢問哪個姑娘不是這麼想的。
人牙子搖搖頭:“姑奶奶,我賣的都是小廝。那些會武的,多半去了軍營武館,至於俊俏些的,不就去您的九春樓了嘛。”
崔禮禮不死心,想到爹買的那些家丁,便又去書房問。
賬房的王管事正在給崔萬錦彙總賬目,見她來了,收了賬簿要退出去,卻被崔禮禮叫住。
“王管事,我有一事想請教一二。”
“當不得請教二字,姑娘請說。”
“我記得行商都有兩本賬,不知怎麼從內賬看出外賬來?”
王管事沒料到是這樣的問題,眼睛飄向崔萬錦,得了首肯,才道:“內賬和外賬就好比長江與黃河,互不關聯的。若能從內賬查出外賬來,那說明這賬沒做對。”
“若沒做對,又從何處可查?”
“如用料與出貨是有一定量的,內行人一看便知這料和貨的量對不上,又或者報損過多,都有跡可查。”
這是作坊,可寺廟那樣的地方,又沒有原料,全靠那方丈一張嘴。
“若不是作坊呢?”
王管事以為她在問九春樓,麵部微僵,仍傾囊而授:“若是新接手的,倒也簡單,將往年的賬目和今年的對上一對。差額大且無緣由,可能也是走了外賬。”
“若一家店的外賬掛在另一家店呢?”
王管事聞言,露出神秘地一笑:“姑娘當真內行。這是極好的法子。外賬為的就是少算緡,故而,這外賬店鋪的賬麵必須是虧的。隻有虧才能讓錢回到手裡。”
崔萬錦看著女兒,頗有點後繼有人的得意:“禮禮剛接手九春樓不到一個月,竟能思慮周全,當真是刮目相看啊。”
王管事連忙誇讚兩句,便退了出去。
崔禮禮這才問家中那些會功夫的家丁是從何處買來的。
“都是些簽死契的家仆,我請了幾個武師帶著他們練了些日子。”
崔萬錦一拍腦袋,覺得女兒身邊確實少了幾個會武的家仆,否則這次也不會遇險。
“禮禮,你趕緊挑幾個功夫好的,以後出門都帶著。”
“爹,女兒倒是想帶,”崔禮禮撒起了嬌,“隻是您選的那些人,相貌實在是......”
“醜點好,留著他們在宅子裡,安全。”
原來是怕後宅起火啊,想不到爹看起來粗枝大葉,也有這麼細心的一麵。
崔禮禮捂著嘴偷笑:“那幾個凶神惡煞的鎮宅倒也罷了,女兒出門時帶著,嚇著女眷可怎麼辦?至少也要清秀一些才好。”
“買人還不容易?為父這就替你去尋,隻一點,等尋到了,他們隻能留在外院,萬不可帶進內院去。”崔萬錦又追加了一句,“切莫讓你娘知道!”
“女兒遵命。”遵命,就會照做。
“這段時日,你就彆出門了,待有了護衛,出門也安心些。”
“女兒知道了。”知道,不代表要做。
與偃建寺方丈約好的十日之期就在明日,她勢必是要出門的。
可第二日清晨,被傅氏攔在了大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