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正言順地欣賞健壯漢子們的肉搏戰。
上輩子想一下都覺得罪惡的事,這輩子竟實現了。
這是她兩世修來的福氣啊......
她看得不亦樂乎,她爹卻打起了瞌睡。
這時,門外鬨了起來,似乎幾個人正在拉拉扯扯。掌事的悄悄帶人出去,不料那幾個人更加來勁,扯著喉嚨嚷起來。
院子裡的比試也停了下來。
隻聽見院外在喊:“退錢!退錢!”
不光嚷,還推推搡搡地往裡麵走。
學徒們連忙去幫忙,要將不速之客攔在外麵。
“好啊,你們仗著開武館人多,要欺負人是吧?!”
“有本事去衙門裡說道說道!看看你們有幾分理?”
掌事好聲好氣地道:“您不能一句話不對就要退。這是簽了生死契的,又不是買個東西。”
“哼!老子買他就當是個東西!誰知道他根本不是個東西!”
“這話怎麼說的?剛去兩日,有什麼話慢慢說。”掌事低聲問道。
“這個狗東西,進家第一天就往內院跑,仗著生了二兩白皮,就想做些不正經的事!”
“有話慢慢說,”掌事放軟語氣道,“各家規矩不同,那日也跟您說過的,我們武館隻教了基本的規矩,剩下的都是進了府再學。”
“你他娘的少跟我說這些!退錢!這東西老子不要了!”那人扯著嗓門嘶喊著,“不退也可以,反正他命賣給老子了,今日就血濺大門,倒要看你們好過不好過!”
掌事隻得命人取來賣身文書,又取了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來的人依舊不饒,“他進我內院,擾我家眷,這個不賠嗎?”
掌事正要再爭,崔禮禮跨出門檻來:“發生了何事?”
“貴人您進去歇著,不過是小事,這就處理完了。”
為首的看著像是個富戶,帶著家丁。
幾個家丁抄著扁擔將一個灰撲撲的少年,壓在地上跪著,渾身都是傷。
那少年被踩在腳下,卻倔強地抬起頭來,毫無求饒之意。
一雙極黑極深眼眸,眼周布滿血絲,可眼神仍舊透徹得如一汪清泉。
生得真不錯......
崔禮禮動了惻隱之心,隻覺得他每一個呼吸都在呼喚著自己,等著自己去拯救。
沒辦法,她天性就如此善良。
富戶見來了個嬌滴滴的小姑娘,這通身的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便猜出是武館的貴客,愈發來勁地要敲詐一筆,踩在少年的背上:“一百兩!否則我就讓他血濺當場!”
這根本就是獅子大張口!
敲詐!
幾個學徒便要上前鬨起來。
崔禮禮被一群人簇擁到了前麵,想回院裡,路卻被堵了。
“喂——”她蹲下來,問少年:“你的命賣給他了,他說要你死,你就得死。明白嗎?”
少年乾裂的唇一張一合:“明白,但我不服。”
“服不服,是你下輩子的事。這輩子,你得認命。”
崔禮禮站起身,在人牆裡鑽來鑽去,終於在角落中找到了一把鋼刀。
又鑽了回來。
這是要乾什麼?富戶看著那把刀有點害怕:“怎麼,你們武館還要鬨市殺人嗎?”
崔禮禮將刀柄塞進富戶手裡:“要殺就快點!你妨礙著我挑人了。”
妨礙她看漢子們的肉搏戰,是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