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向爹請教外賬和內賬的事。”崔禮禮看向站在一旁冷汗涔涔的崔萬錦。
“是是是,這都是崔家的私密之事,哪裡能讓下人聽去。”崔萬錦答著,給夫人倒了一盞茶,又怕茶水太燙,吹了吹才遞過去。
“你一個閨閣女子,學什麼內賬外賬?”傅氏仍是有些不悅,又看了一眼遞茶過來的丈夫,“她要學,你就教?”
“娘,我是懷疑,偃建寺是弘方的外賬所在。”
傅氏聞言,手一抖,茶水差點灑了出來,崔萬錦連忙接過茶盞:“仔細些,彆燙著了。”
盯著女兒看了半晌,她才動了動唇:“如此便說得通了。”
這時,一個家丁急匆匆地跑來:“老爺,夫人,外太老爺那邊來人了。”
“嶽丈有何吩咐?”崔萬錦道。
“請老爺夫人和姑娘,再帶上姑娘身邊的那個護衛速速過府。”
傅氏看向女兒:“為何要帶他?可是闖了什麼禍事?”
崔禮禮隻得將昨日打架的事略略講了,略掉了五百兩的來曆。
“宣平侯本就是個飛揚跋扈之人,仗著祖上軍功,更是肆無忌憚。上次他們送畫像來,我就擔心退畫像時不好應付,果然......”傅氏憂心忡忡地捏著帕子,心口一陣陣抽疼。
“沒去京兆府,說明他們也隻想私下解決此事。倒也不用太擔心,可鬨到你娘家,隻怕小錢打發不了。”崔萬錦見夫人捧著心口,又安慰道,“錢能打發得了的事,都不算大事。”
幾個人急急忙忙的套馬上車,剛跨進傅家前廳,隻見傅郢一臉怒容地坐在上位,旁邊坐一個長髯男人正捧著茶盞喝茶,他身邊坐著個方臉的婦人,正不停擦著眼淚。
“還不快滾進來!”傅郢一拍桌子,桌上的茶盞跳了起來,叮叮當當作響。
崔家夫婦二人問了安,崔禮禮單獨上前行禮:“禮禮見過外祖。”
“這位想必就是崔家小娘子吧?”那長髯男人放下茶盞,一捋胸前的胡須,仔仔細細地打量起來。
這目光不是欣賞,倒像是在思考如何將她剝皮拆骨一般。
崔禮禮被盯得極不舒服,裝作羞怯的模樣,往傅氏身後縮。
崔萬錦挺了挺肚子,向前一步擋在傅氏和女兒身前,行禮道:“見過宣平侯,見過宣平侯夫人。”
宣平候沒有笑,疏離地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去看傅郢,“既然人已經來了,老夫便要問幾句話。”
“崔禮禮,你還不跪下?”傅郢臉色一直陰沉不已。
傅氏拉住女兒不讓她跪:“父親,不知她犯了何過錯?”畢竟家中懲罰是一回事,當著外人罰跪,是另一回事。
“你問問她!”傅郢看著崔禮禮,氣得眼角都立了起來。
“昨日我不曾闖出什麼禍事。”
“還要狡辯?”傅郢點點桌子,“人家都找上門來了。”
傅氏卻道:“禮禮姓崔,若惹了禍事,不應該找我和她爹嗎,找您做什麼?”
一句話就說到了傅郢心坎裡。傅府裡庶出的女兒十幾個,若她們的外姓孩子闖了禍他都要管,管得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