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說越來勁,還握著筷子,舞劍似地在空中劃了一道。
傅氏警覺地看著她,女兒怎麼就那麼相信陸家?莫非她真跟陸家那個猢猻有了什麼......
那怎麼行?!
她忙岔開話題,問崔萬錦:“對了,上次禮禮遇到劫匪,是繡衣使者所救,你可謝過他們?”
“我備了銀票,韋使者不要,給退回來了。”
“我一直記掛著此事,雖說是公事,但畢竟救了咱們家禮禮和春華,這救命之恩,還是要答謝的。”傅氏邊說邊觀察女兒的反應。
“上次陸家二公子來——”崔萬錦正要說銀台司派陸錚來叮囑的話,卻被傅氏瞪了一眼,連忙改口,“不管如何,的確是該謝的。夫人你說,該怎麼謝呢?”
“我們畢竟是女兒家,不好直接贈什麼禮的。不知道他夫人多大歲數,喜歡什麼?禮禮可知道?”
崔禮禮正吃得香:“他沒成家呢。”
傅氏心中暗喜:“那他爹娘呢?”
“好像早不在了。”
崔禮禮記得前世縣主罵韋不琛:“也就他這種無父無母,無妻無子的人,才敢做這行當。齷齪之事做多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死於非命!”
傅氏更加踏實,女兒連這都知道了,他們想必是說過體己話了。
“那就隻能謝他了。”語氣裡的遺憾有些言不由衷。
娘有些古怪,怎麼會提起韋不琛。但他將來會被擢升為繡衣副指揮使,這個關係若能維係著,總該是好的。
崔禮禮沉思了片刻,道:“確實該謝他,此事不在花銀子,關鍵是要投其所好。”
傅氏聞言更覺得此事有戲。必須找個機會相看一下這個姓韋的繡使,他救過禮禮,又沒有家室父母,這樣的人做夫君,女兒嫁過去就做當家主母,沒有內宅之苦,不就是她說的自在嗎?
腦子裡想著替女兒尋夫君,她轉頭對著崔萬錦開口喚了一聲:
“夫君。”
這一開口,傅氏自己嚇了一跳,更是將崔萬錦驚得一哆嗦。
這是怎麼了?抽風了?還是魔怔了?
夫人大多數時候都喚他老爺,有女兒時都叫“禮禮她爹”,有時連名帶姓地叫,生氣時還稱呼“姓崔的”。
“夫君”二字,隻怕是二十年前的稱呼了。
“你想個法子去打聽一下他喜歡什麼?”傅氏臉上有些緋紅。
崔萬錦怕女兒瞧出來尷尬,好在崔禮禮一直埋頭吃糖醋鯉魚,完全不曾留意。他連忙應了一聲。
此事一說罷,傅氏又問崔禮禮:“禮禮,沈延約的何時見麵?”
崔禮禮才想起來,那日跟沈延隻說了去柳河邊,並未約下見麵的時辰。
崔萬錦有些不解:“怎麼還跟縣主府的人有來往?他們居心叵測,禮禮不該沾染。”
既然都知道弘方和縣主聯手,還去跟姓沈的見麵做什麼?今日還是七夕,這不是添事嗎?
傅氏解釋了幾句,便催促著崔萬錦找人去打聽韋不琛的喜好。
午飯過了,門上的仆婦來說,縣主府差人送了一張帖子來。無媒無聘不能私相授受,這帖子是下給崔萬錦夫婦的。
傅氏接過帖子打開一看,有夾層。外麵的請柬是請夫婦去望江樓天字二號房。裡麵夾著一個畫著蓮花的小箋,寫著酉時正在鶴影橋頭相見。
倒也想得周到。望江樓在柳河邊,不出百米就是鶴影橋。
父母在望,不算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