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禮禮見不得他這麼扭扭捏捏的,乾脆一把抓住他的腰帶,把他拉到了跟前。勾著頭一看,扯破的地方,被揪在一起,跟貓抓似地用線縫了幾下。
這個姿勢太奇怪了......
拾葉不敢再低頭,隻得彆過頭去,臉和耳朵都暗暗發紅。
耳邊一而再再而三地響起教習的那句話:“她若要用強,你就從了吧。”
“你把衣裳脫了。”
什麼?這就來了嗎?他還沒做好準備。
崔禮禮抬起頭來,怪道:“你緊張什麼?我讓你把衣裳脫了,我給你補。”
原來是這個意思啊。“不敢勞煩姑娘。”
“讓你脫,就脫。你又不是裡麵沒穿衣服。姑娘都沒嫌你什麼,這大白天的,又開著門,還能把你怎麼著了嗎?”春華白了他一眼,怎麼這麼不懂事。真應該送到九春樓去,讓吳掌櫃好好調教一下。
拾葉隻得將衣裳脫下,自己穿著裡衣又不好出去,找個角落背對著姑娘蹲了下來。
隻聽見春華說:“姑娘,我來縫吧。”
又聽見崔禮禮道:“你去拿針線和碎布來,我試著補補。”
好一陣子沒有聲響,拾葉也不敢回頭去看。
忽聞崔禮禮“嘶”了一聲。
春華連忙道:“姑娘可是紮手了?”
拾葉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
崔禮禮正倚在貴妃椅上,自己的長衫覆在她的身上,頭發散在肩頭,眉頭似蹙非蹙,紅唇含著手指,吸了吸。
不知怎的,心底就滋生出一股暖意,竟讓拾葉出了一層薄汗。
她莞爾一笑:“沒事。許久不練了,手都生了。”
春華湊過去看,“呀”了一聲:“姑娘這手藝是偷偷練了幾十年的吧!什麼時候這般好了。”
崔禮禮手中的針一滯,又扯扯絲線縫補起來。
拾葉不好再看,默默回過頭來,繼續蹲在牆角。
過了一陣子,崔禮禮才舒了一口氣:“好了,拾葉,你過來試試。”
拾葉騰地站起來,走了過去,根本不敢抬頭看她,動作僵硬地穿上衣裳,係上腰帶一看,臉更紅了。
姑娘竟就著那丁字口子繡了一個牆角,又用碎布鉸了一隻小狗。那小狗鉸得栩栩如生,蹲在牆角,耷拉著腦袋,長尾巴還翹在空中搖著。
這不就是剛才的他嗎?
崔禮禮見他不說話,忍俊不禁地道:“可彆是生氣了?”
拾葉跪在地上,手輕輕壓在那隻小狗上描摹著針腳:“奴沒有生氣。”
“你知足吧,我這輩子,都沒穿過姑娘親自縫補的衣裳。”春華酸溜溜地。
“那是因為都給你穿的新衣裳。你又不做粗活,哪裡就會破了。”崔禮禮笑著戳戳春華的臉,“彆氣,眼看著入冬了,我若閒著無事,就給你們裁冬衣。”
“我可不敢勞姑娘大駕,我自己縫吧,仔細壞了眼。”春華還不肯罷休,甩著辮子出去了。
“拾葉,你一會跟著我爹去一趟宣平侯府。”
崔禮禮想了一整夜,回想起沈延那句“那個人不是我......”,也開始懷疑昨晚那個人不是沈延安排的。
那人推搡自己時,她似乎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爹懷疑是宣平侯,她認為更有可能是被敲了全口黑牙的十七公子。
“你不用跟著進去,就在路邊候著,等著那個十七公子出現,再跟著他看看,身邊有無可疑之人。”
拾葉得了令,跟著崔萬錦去了。
他沒有守在宣平侯府外,而是徑直去見了郭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