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奴還想到一件事。”藍巧兒沉聲道,“漁船隻可在近海捕撈,去不了遠海,更去不了賢豆國。”
陸錚明白,禁海令之後,遠海沒有大船往來。唯一能走的隻能是官船或是戰船。
這幾年沒有戰事,戰船自是不可能的。至於官船的往來記錄,他爛熟於心,興許又有遺漏之處。
沉吟片刻道:“舲衛有了消息速來通報。”
藍巧兒應了令,下去安排,回來見鬆間守在門口,朝屋裡瞟了一眼,悄聲問道:
“這是有大案了?這麼大動靜。”公子連自己的舲衛都動了。
鬆間看看藍巧兒,想著她終究是個女子,又日日陪在公子身邊。若告訴她公子是為了崔家小娘子,萬一她吃起醋來,公子可就麻煩了。
“公子的心氣你還不知道?”鬆間歎了一口氣。
藍巧兒也跟著歎了一口氣。
公子一身武藝在銀台司當執筆,將軍府裡也不好待,憋屈得隻能在桃花渡裡留宿。
年少時就發願要出海遠航,還偷偷豢養了一支舲衛隊,隻是至今也未曾如願出海。
這兩年聖人也有意鬆動鬆動,曾派了幾艘官船出海。公子得知是極為高興,也翹首盼著。
如今這底耶散一出,若真出自海上,隻怕海禁又開不了了。公子的願望隻怕……
“藍巧兒!”屋子裡某人聲音還是不怎麼爽利。
藍巧兒連忙進去,很快又出來了。
鬆間又問是何事。
藍巧兒怪道:“不是吃過飯回來的嗎?怎麼又要吃麵了。”
“彆提了,彆提了。”一晚上好好一桌子蜀菜,愣是沒吃兩口。那一碟子炸鯰魚須啊,幾十兩銀子,他還沒嘗過呢,放涼了,也不脆了。
鬆間搖搖頭,催她快去置辦:“給我也來碗麵,多放點肉!”
。
拾葉去茱萸樓回話撲了個空,到郭久那邊一問,便得知是銀台司陸錚那邊先查到了歹人的下落。又折回到宣溝巷,想要進屋去找些有利於查證之物。
十七公子早已離開,黃有德吸了一些底耶散,晃晃悠悠地哼著小曲鎖上門離開了。
拾葉沒有撬鎖,而是翻身上了屋頂,從屋頂揭開瓦片,跳了進去。
屋內氣味極重,他捂著口鼻,翻了幾個櫃子都一無所獲。
一轉身,叮鈴咣當的,踢到了什麼東西,他彎腰一看,是幾隻大大小小的瓷瓶子,揭開瓶蓋,果然一股奇異的味道飄了出來。
他撿了一個小瓶子揣入懷中,再縱身上梁,從屋頂跳了出來。徑直回了崔家,將瓶子交給了崔禮禮。
“辦得極好。”崔禮禮想不到這麼快就有了證物,簡直如有神助。“今日你也辛苦了,早些休息。”
崔禮禮去了爹娘的院子,傅氏正指揮著幾個仆婦替崔萬錦收拾行裝。
傅氏一件長袍一件襖子地配著,交給林媽媽,林媽媽又檢查了一遍,交給仆婦們疊好放進箱子裡。
傅氏道:“你這次去,彆待太久,禮禮說的很有道理,那幫子邯枝人極有可能入冬前來搶。撿著緊要的物件和人帶回來就是了。”
崔萬錦端著一碗參茶喝了,又將人參拈起來嚼著吃了:“你放心,我心裡有數的。”
傅氏終究不放心,又讓林媽媽加了一件毛氅壓進箱子:“禮禮這次遇險,歹人還未抓著,你這頭又要走,我心裡七上八下的,總覺得要生出什麼事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