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春華跟在身後沒來得及扶,急切地上前來查看,隻見她雪白細嫩的手腕被木刺刮出幾個傷口來。
吳掌櫃連忙取來幾瓶子傷藥。
春華仔細上了藥,又吹了吹:“姑娘可疼?”
崔禮禮卻盯著那幾瓶子傷藥覺得眼熟,想著想著,從身上取出昨夜拾葉從宣溝巷帶回來的瓷瓶。
一模一樣。
瓶子是極普通的青瓷,沒有花紋。
“吳掌櫃你這傷藥從何而來?”
吳掌櫃抓抓耳朵,一下子還說不清楚,這種傷藥太常見了,隨手買一瓶誰會記得從何處買的呢?
他想了想,忽然記起:“記不清了,但若說順手買,我總在前麵的太醫局熟藥所隨手拿一瓶。”
太醫局?
崔禮禮顧不得自己手腕的傷,帶著春華就朝熟藥所去。
熟藥所並不遠,幾百米的路程。畢竟是太醫局開的,門臉不小,人來人往。
崔禮禮提著裙子,進去尋了一個藥房夥計。展示了傷口說要買傷藥。
藥房夥計忙不過來,指了一下旁邊的櫃子:“十文錢,自己去那邊找。”
櫃子上放著各種各樣的藥瓶子。都是常見的跌打損傷的小藥,瓶子也各不相同。
其中傷藥果然是青瓷瓶。崔禮禮取了藥,又示意春華多掏些銀子給夥計。
“請問,可有去痕霜?我家姑娘擔心留下疤痕。要好的那種。”
夥計一看銀子,抬了頭,堆著笑指向屏風後的單間,道:“有的,姑娘請隨我來。”
果然還是錢好使啊。
春華攙扶著崔禮禮拐到屏風後麵。夥計端出一盤子大小各異的藥瓶,殷勤地介紹起來。
崔禮禮一個一個地摸著藥瓶,似乎是不能決定哪個藥。
“小人看姑娘也是金貴之人,不如試試這個最好的太白七星霜。用白芷、白術、白豆蔻、白菊、白珍珠、白燕兒窩和白雪雪水調配而成。”夥計說著取出一個貝母鑲嵌的圓盒。
崔禮禮取了一點試了試,味道不錯,很滿意,衝春華點點頭,又皺著眉頭道:
“這瓶子太大,出門不方便揣著,可有這樣的小瓶子?”她指了指方才十文錢買的傷藥瓶子。
夥計自然說道:“有的有的。”
春華掏了銀子,
“這圓盒子我就不要了。你幫我裝進小瓶子裡吧。”
貝母盒子不要,要瓷瓶子,夥計覺得遇到個傻大姐。樂嗬嗬地將太白七星霜一點一點分裝進青瓷瓶中。
崔禮禮捧著小臉,天真地笑著:“我看你們這瓶子倒小巧精致,彆處還不曾見過,是你們自己特製的藥瓶嗎?”
“是,我們可是太醫局,藥瓶都是瓷器局特製的,彆處可買不著。”
“那也未必,”春華圓溜溜的眼睛一揚,挑起刺來,“這瓶子藥用完了,瓶子不就留下來了嗎。說不定彆人灌點藥,裝裡麵,也能賣錢呢。再說,瓷器局就隻給你們一家做這個瓷器嗎?”
夥計自然不服:“那是當然!誰都知道熟藥所就此一家,封蠟上有我們的章,隻要不是在我們熟藥所買的,就都是假的。”
原來如此。
崔禮禮站起身,笑眯眯地謝過夥計,揣著幾個藥瓶離開了太醫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