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禮禮想了想,答道:“賣去木速蠻。”
前世守寡的日子,她記憶猶新,但至少偶爾能出門看看,也不用頂著繡夫君名字的白布或者黑布。
木速蠻女子肯定比她難熬。
“你猜對了。”瑪德笑了起來,唇角的梨渦深了些,“陸二說,你一定能想到。果然。”
“生意應該很好。”崔禮禮老老實實地評價。
瑪德不住點頭:“玉的,每次從芮國買很多,都賣光。”
權貴之家的女人,更難熬。
崔禮禮愈發覺得瑪德和她娘當真不容易,竟敢做這樣的買賣。
彆人可能不懂,但在她眼裡,這母女做的是積德行善、紓解萬物之事。
“芮國竟有這麼多品種嗎?”
她不由地走到貨架前,這東西實在是沒見過,形不似,魂又不似,怎麼就能做出來?
這些東西,她不好用手拿。隻得彎著腰探著頭,想要研看個仔細。
誰料這貨架格子太低,她的額頭碰到了貨架,“乒鈴乓啷”地晃得貨架上的物件都在響。
瑪德笑得彎了腰:“你慢點,不著急,隨便拿。”
崔禮禮有些羞赧。
她不是心急。
真不是。
就是想看仔細一些。
揉揉額頭,為了緩解尷尬,隨手指了一個沒見過的帶著毛的鐵圈:“這個是什麼?”
“這個叫羊眼睛。”
瑪德湊在她耳邊,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地一解釋。
崔禮禮眼睛瞪得像勉鈴。
還能這樣嗎?
前世她都白活了。
“可有你喜歡的?”瑪德問,“我送你。”
“我暫時還用不著。”崔禮禮笑著推辭。如今父親還在獄中,她哪裡有心思玩這些東西。
“下個月,去京城,我們收新貨,給你帶更新奇的!”瑪德擠擠眼。
倒也不是不行。
崔禮禮還沒想著自己用。她想著放在九春樓裡,女貴人來了,或賣或送。
“好,”她應了下來,又想著要走,“我真要回去了。我家中有事。”
瑪德沒有挽留,隻說:“陸二來信說,很多關於你,我知道你爹進大牢了。我娘跟餘知縣很熟,你要想找他,我讓我娘去說。”
陸二居然還把這些事說給她聽了?崔禮禮以為他們隻是泛泛之交。
“陸執筆還說什麼了?”
瑪德捂著嘴笑:“他說一定要讓你,看看我的貨。你肯定沒見過。還要我寫信回去。”
“寫什麼??”崔禮禮眉頭一擰。
“帶走了哪些貨。”瑪德根本沒有替陸二遮掩的意思。
這個陸二!崔禮禮上前拉住瑪德的手:“剛才我撞貨架的事,你彆寫在信裡。”
瑪德又哈哈哈地笑起來:“你太心急了。我不告訴他。”
“我真不是心急。”崔禮禮想解釋,可解釋無用,“我先走了,若真有事,我會來麻煩你和你娘的。”
“在樊城,你若有事,隨時來找我。不要客氣。”瑪德拍拍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