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說是感謝,其實,他明白,這是在助他承寵。
進公主府的這一個月,元陽公主對他並不是太熱情。府中麵首不少,各種花樣也玩得多。他也需要有一技之長,才能留住公主的心。
他快步上了轎子,簾子一放下來,就迫不及待地打開盒子,挑出蘇合香味的,倒了一粒藥丸在掌心,那藥竟是湖藍色的。
他捏著藥丸,嗅了嗅,果然有奇香,毫不猶豫地咽了下去。
隻覺得藍色的小藥丸,順著嗓子滑入腹中,很快就與身體融為了一體。
轎子吱吱呀呀進了公主府的小側門。
轎夫掀開簾子,管事嬤嬤一臉整肅地審視著他:“林從官回來得倒也及時,隻是不知可有夾帶?”
糟了!這個嬤嬤是王從官的人。
王從官仗著進公主府最早,又有些“獨門秘技”,在公主麵前能說得上話,府中不少嬤嬤都會聽他指使。
進府這一個多月,時常被他暗中下絆子,出了好幾次醜。如柏捏緊了手中的木盒,這個東西絕不能被收走。
管事嬤嬤見他神色緊張,嘴角一提,給旁邊的人一個眼色,幾名粗壯的護院上來將他從轎子裡架出來,按在地上,從頭到腳地搜了一通,見到他死死攥著盒子,一個護院踩著他的手,三兩下就將盒子搶了過去。
“把它還給我!”如柏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那是我的東西!”
“笑話!”王從官從遠處溜達著過來,“公主府禁止夾帶,你難道不知?”
王從官生得極好,眼角帶著一顆淚痣,惹人憐愛。
他拿過那木盒,打開看了看,是香丸,以為是催情助興用的迷香,唇角一勾,冷笑道:“上不了台麵的家夥,從小倌樓子裡出來的,果然就隻知道這下三濫的玩意兒。”
話音一落,他打開幾個瓶子,通通撒到地上,又用腳碾了碾。
如柏氣急,猛地站起身,掙脫了鉗製,撲了過去。好在香丸細小,泥地鬆軟,腳一踩,隻是將香丸嵌在了泥土裡。
他忙著撿藥,手卻被狠狠踩住,修長的手指頓時沒了血色。
王從官腳下用著力,冷笑著:“公主說你有一雙巧手,伺候得極好,我倒要看看斷了還能不能伺候。”
如柏吃痛,大喊了一聲,另一隻手握成拳頭,揮了過去,打在王從官的下腹部,二人扭打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鬨得如此大,有人去稟報了元陽。
“住手!還不將人拉開?”元陽冷聲說道。
王從官撲了過來,拉著公主的手往他小腹上按:“他溜回了九春樓那等臟地方,帶了好些不堪言說的物件回來,管事嬤嬤說不許夾帶,他死活不肯鬆手,奴不過是路過說句公道話,他還打傷了奴,奴這一傷,還怎麼伺候您......”
這一次,元陽沒有像往常一樣與他調笑,而是淡淡抽回手:“既然傷著了,就休息些時日再伺候吧。”
她走到如柏麵前,靜靜地看著他,用受傷的手哆嗦著將滿地的藥丸一顆一顆撿起。
“撿完了?”
如柏點點頭站起來,衣裳被扯破了,頭發也亂著,手中的木盒散了架,紅腫的手捧著幾個藥瓶。
“你也是,東西丟了就丟了,乾什麼去撿。”
“是東家給您的謝禮。說多謝您替她說話,她沒齒難忘。”
如柏一張嘴,一股奇幻的香氣從腹中升騰出來。
元陽眼眸漸漸轉深,輕輕一抬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王從官也被人拖了下去。
“哦?”元陽慢慢靠近他,塗著丹蔻的指尖輕輕劃過他受傷的手,“什麼樣的謝禮,這麼香。”
如柏一陣顫栗:“奴......奴就是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