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大漢惱羞成怒,跳起來伸手去抓馬背上的崔萬錦。崔萬錦被撲下了馬,
王管事連忙翻身下馬,掏出隨身的小刀比劃著,將崔萬錦和那孩子護在身後:“你們彆過來!”
大漢輕蔑地看看小刀,笑著喝道:“敢壞老子的事?知不知道老子是誰?吃了豹子膽嗎?”
王管事正想說話,被崔萬錦抓住胳膊:“你們不說,我怎麼知道?”
“老子是清平縣主府的!這是我們府裡的家奴!他偷了縣主的東西,”
那孩子死死攥著崔萬錦的衣角,嘴唇哆嗦著說道:“恩公,我不是,我不是縣主府的家奴,我也沒有偷東西!”
崔萬錦挺著便便大肚,將孩子攬在懷裡:“孩子彆怕。我認識縣主,便是有什麼誤會,明日我們去縣主府說去。”
天色太黑,崔萬錦和王管事一身灰撲撲的衣裳,看不出富貴之氣,那兩個彪形大漢聞言,打量了一番,抄著手笑道:“你認識縣主?你認識縣主府門口的石獅子吧?”
二人說著對視一眼,臉色一寒,撲了上來。
王管事握著小刀的手被大漢鉗住,無法動彈,另一個大漢撲向崔萬錦,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銀光從空中一閃而過,一腳踢翻了壓在王管事身上的大漢,踩在他胸口之上,劍又架在了另一個大漢的脖子上,劍鋒極利,一碰就是一道血印子。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兩個大漢補助求饒。
拾葉深黑的眼眸與夜色一樣暗而無光:“想活命,就快滾!”
崔萬錦不放心將孩子丟在荒郊野外,將他帶回到家中。傅氏連忙讓人帶他去沐浴,再讓廚房備了一桌子飯菜。
崔禮禮問了拾葉情形,一聽說是縣主府追查的,立刻過來看。
那孩子已洗得乾乾淨淨,正坐在小桌子旁吃飯。
看他不過十歲光景,方臉濃眉,皮膚白皙,坐姿端正,端碗和執筷的動作透著從容,根本不像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崔禮禮心中疑竇叢生,想著去房中找崔萬錦仔細詢問。
崔萬錦被那壯漢從馬上撲下來,渾身都在疼,傅氏正給他上藥酒,嘴裡念念叨叨:“騎了幾十年的馬,愣被人從馬背上拽下來,說出去,臊不臊?”
崔萬錦“嘶”了兩聲:“不是拽,是撲!是撲!那兩個人,一個都有我兩個壯!我哪裡頂得住?”說著他做了一個撲的姿勢,扯著傷口,又齜牙咧嘴地“哎呦”了好幾聲。
傅氏用力蘸著藥酒戳那淤青之處:“活該你疼!一身五花膘是白長了!”
崔萬錦在屋裡呼天搶地,崔禮禮聽著不好進去,隻得轉而去問王管事。
王管事將事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他們笑我爹隻識得縣主府門口的石獅子?”崔禮禮一皺眉。
王管事一愣,這是重點嗎?
崔禮禮回到前廳。見那孩子已吃完飯,正端著茶碗漱口。這做派比她一個閨閣女兒還講究,便坐下來笑著問道:“小公子,不知你尊姓大名呢?”
“我叫方得誌。”
這五個字裡麵,恐怕隻有“我叫”二字是真的。崔禮禮了然地一笑:“多大啦?”
“九歲。”
九歲長這麼高嗎?
崔禮禮尖著手指挑開桌上臟兮兮的布包袱,除了一點銅板,就是兩本破書:“我看你也沒什麼夾帶,縣主府為何要抓你?”
方得誌上前收起包袱,警惕地掛在身上,斜著臉看她:“我不知道。”
“我讓人給你做糖葫蘆,你跟我說說唄。”崔禮禮彎著腰,將臉湊到他麵前。
方得誌一副你多大了的表情,嫌棄地看了崔禮禮一眼:“我不吃糖葫蘆,恩公呢?我要找恩公。”
崔禮禮指了指拾葉:“他是我的護衛,他救了你,我就是你恩人。”
“我要找那個胖胖的恩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