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郎?明明是送給元陽的那個小麵首了。元陽問過他,還有沒有多的。
這“洪水猛獸”的謊話當真是信手拈來啊。一句“四個情郎”,讓他好奇之心頓起,損失了多少兩黃金!
當真是人有多大膽,就能多大膽!
左丘宴不信邪,又問:“這麼貴,你都舍得?”
“我送情郎,他吃了,開心的還是我,有何舍不得?”
“呀——”左丘宴頂著黢黑的玄夷奴麵具,調笑起來,“這位姑娘,這麼舍得為情郎花錢,不妨看看我,我也可以的。”
不料春華跳了出來,抬著手,要去摘他麵具:“我們姑娘看臉,你怕是長得跟麵具一樣又黑又醜,倒貼錢我們也是不要的。”
左丘宴連忙彆開臉,不讓她摘,正巧露出脖子。
崔禮禮看他的喉結長得倒挺可觀,便拉著春華的手道:“又黑又醜倒也不怕,我看他喉結長得不錯,倒有點玄夷奴的意思,放在九春樓定然是極好的。”
這幾年芮國禁海,玄夷奴並不多,都是從西邊跟著走馬進來的,這些玄夷奴長得通體黢黑,除了眼白和牙齒,其他地方如刷了黑漆一般。
聽聞玄夷奴人人都如嫪毐一般,九春樓裡經常拿這事調笑,春華耳濡目染地,自然也覺得頗有道理。
“姑娘說得極是,”小倌們常常笑著說,反正吹了燈,也看不著臉。她認真地點點頭,上前一步朝左丘宴努努嘴,“喂,你多少錢賣?”
領頭夥計忍住笑,東家這癟吃得夠夠的。想要逗樂子,反成了彆人的樂子?
誰承想這崔家姑娘和丫頭都這般大膽呢?
左丘宴用手護住喉結,尷尬地笑了笑:“你們——你們這樣,我很難辦,下次,下次再買吧。”
說罷,壓著玄夷奴的麵具就落荒而逃。
崔禮禮也沒攔著,反被他的玄夷奴麵具點亮了心思。公主生辰禮,指定不能再送人了。如柏現在有了灑金丸,但久了自然也膩了。
不如假裝換個人?
她開口問領頭夥計:“可有稀奇些的麵具?”
這一問,左丘宴又不舍得走了,一手壓著麵具,一手護住喉結,就想要看她選什麼麵具。
領頭夥計拿出小冊子,圖上畫著各種各樣的,玄夷奴,動物,鬼怪,神佛,都有。
還有一個長得有些奇怪。
“這是什麼麵具?”
“這是西域來的,我們也叫不上名字,也隻有這一件。”領頭夥計沒好意思拿出來,光看圖就十分尷尬了,她莫非要買?想著,他看向左丘宴。
左丘宴都忘了鋪子裡有這麼一個玩意兒。是麵具嗎?她不會想歪了吧?
“拿出來給我瞧瞧。”
領頭夥計硬著頭皮取了過來。
要說麵具吧,它確實也能戴頭上,隻是......春華都覺察出一絲不對勁來:“姑娘,這怎麼看著不太對?”
崔禮禮笑著:“替我包起來,問問你們東家,”說完,眼神直視左丘宴,“一金可賣?”
左丘宴這才知道自己被她戲耍了,兩隻手沒敢放下來,沒好氣地道:“你送公主的生辰禮,不能便宜。”
“我送情郎呢。可以刻字的那種。”崔禮禮促狹地笑著。
“那也不行!”左丘宴伸出五根手指:“五十金,一錢銀子都不少。”說完他又縮回手,慌慌忙忙蓋住自己的喉結。
“上次就是我欠你的,這次五十金倒也公道。隻管去崔家銷賬就是。”崔禮禮笑著,“我還要替我家春華買個好物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