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禮禮提筆回了一封信。
隻是等這封信到泉州港,差點與陸錚錯過。
泉州。
迎接使臣的船靠岸之後,要停留三日。
使臣下船跨上芮國國土,按例檢查所有隨行人員以及攜帶的物品。
這事有禮部和地方的衙門做,又有繡使協助,陸錚自是閒散的。
一大早就起來下樓吃飯。
“陸執筆,今日您又預備去哪兒啊?”館驛的小吏笑著奉上一杯熱茶,又讓人給他上了一碗魚肉湯餅。
陸錚望著湯餅,竟想起上次和崔禮禮在湯餅攤相遇的情形,怎麼感覺過了很久?再仔細一想,都離開京城大半個月了。她不會又約姓韋的吃飯了吧?
“陸執筆?”
陸錚回過神笑道:“我再去看看海,這輩子恐隻能有這一次機會了。”
小吏笑著道:“您這話說的。您要真想看,還不容易嗎?再說,這海看久了也沒意思,京城多繁華。”
陸錚舉著筷子恢複了調笑:“這就跟女人一樣,總覺得新鮮的才好。”
“哎呀,陸執筆總愛說實話。”小吏捂著嘴竊笑,看看左右,又低聲地擠眉弄眼,“陸執筆可是在船上久了,想嘗嘗鮮?泉州城裡可是有個稀奇的,除了咱們芮國的,還有些諶離、暹羅、賢豆國的......”
這船上不能帶女人,連漁船上也是不許的。所以大家都知道下了船要直奔何處。
陸錚一挑眉,壓著嗓子道:“不是說禁海,不讓來往?”
小吏給了他一個眼神:“民不告官不究,再說了,又沒有在海上抓著,都咬死了說是跟著馬隊從烏斯藏那頭來的,你也沒法子不是。”
“的確如此,都是苦命人,若能吃得上飯,誰又跑這麼遠來討生活?”陸錚點點頭。
“陸執筆一看就是個憐香惜玉的。”小吏彎下腰來附在他耳邊,“諶離暹羅都熱,那些姑娘穿得都少......”
陸錚不喜有人這麼近,還臭烘烘的,隻得偏開頭道:“一大早講這個不合適。我先去看看海,逛逛泉州城。”
小吏心領神會地點點頭:“晚上小人做東,等著您回來。”
陸錚吃完湯餅,轉個身便去了港口。禮部的人正在逐一檢查每一件貨。
“陸兄!陸兄!”曹斌遠遠地看見他,就朝他揮手。
“曹使者辛苦啊,”陸錚笑著拍拍他的肩,眼睛溜了一眼曹斌手中的禮品清單,除了珍珠珊瑚,還有些奇奇怪怪的香料和布匹。
但都算不得什麼。
旁邊正站了好幾排麵容姣好的女子,穿著諶離的服飾,上身極短,露著胳膊和肚臍,下身裹著長裙,纖細的腰肢,玲瓏的曲線,一覽無餘。細細白白的腳也光著,腳趾塗得鮮紅,腳踝上還戴著一串銀鈴。
“這是......”
“諶離進獻的美女。”曹斌不敢直視。
這麼光溜的女子,他隻見過一歲大的。還是隔壁家五嬸的小女兒,他去借醋,正好五嬸剛給那孩子洗完澡,穿著一個肚兜滿院子爬。
“曹使者害羞什麼,你沒成家,正好自由隨便看啊,”陸錚碰碰他,想起崔禮禮也給他送了禮,便壞笑著問道:“莫非你心中還想著崔姑娘?”
曹斌連忙擺手:“不敢不敢,崔姑娘可算是曹某的老師,也是曹某的恩人,絕不敢有半分肖想之心。”
“那晚上,我帶你去個地方。”陸錚看著幾個繡使在搬箱子,堆到半人高,“那是什麼,這麼沉?”
“哦,是香料。諶離香料多,這次進獻了五十口箱子,都是香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