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描金的芙蓉杯子裡,蕩漾著紅豔豔的酒釀,恰如那茶花一般絢麗。女客們接過那酒盞,一飲而儘,如火蛇一般,蜿蜿蜒蜒地從喉舌燒進了腹中。
隻一盞,女客們就敞開了懷。
紀夫人靠在二樓的廂房裡,喝了酒,哈哈一笑:“還得是這裡暢快!”
旁邊坐著元陽公主和“八姑娘”。
紀夫人看著那侍酒的小倌身子並不單薄,勾勾手指讓那小倌上前坐在貴妃榻邊:“叫什麼名字?”
“奴名芰臣。”說著,用手指蘸了些紅豔豔的酒,在掌心寫了名字。
紀夫人拍拍他的後背,果然結實:“你可是練過?”
芰臣垂頭道:“東家每日都讓奴等練功。”
八姑娘探頭過來看他掌中的字,又驚道:“你還識字。”
“也是東家讓奴等學的。”
說話間,小廝們端進來了三盤子不同顏色的山茶花。
“這是做什麼?”八姑娘執起花朵嗅了嗅。
小廝恭敬地答道:“女貴人,一會兒選花王,您看中了誰,就投給誰。”
崔禮禮笑著進來:“怎麼,他們幾人伺候得可還好?”
“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元陽笑著拉她坐下,“今日客人不少,你可去忙你的,不用顧著我們。”
“瑪德和烏紮裡就在隔壁。還有高慧兒我也請了,在樓下坐著呢。”崔禮禮起身道,“馬上開始賞花了,待會我再上來陪三位喝酒。”
樓下廳中,有人擊起玉磬,清朗又綿長的聲音,一下便止住了屋內的話語聲。
咚、咚、咚、咚。
廳內響起了沉重的鼓點。
十來個身材修長,肌肉緊實,發髻上簪著各色的山茶的男子緩緩走出。
他們隻穿著馬褲和靴子,手持長棍,踏著鼓點一板一眼地比起武來。比著比著,這些男子竟跳下台,打到了女貴人的身邊來。
看看那狹窄的腰,寬厚的肩,結實的手臂。這哪裡像是小倌?分明是沙場拚搏的將士!
實在不行,沙場換床榻也是可以的。
第一次看這麼多健碩的男子,女客們紛紛直起了身,將盤子中的山茶花扔了過去,又覺得不過癮,竟將小倌們奉的酒倒在玉碗裡遞了過去。
男子捧著玉碗滿飲下去,渾身沾滿了酒香,又執起長棍比劃起招式來。
崔禮禮站在角落裡,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下意識地啃著指甲,又咽咽唾沫,不自然的咂咂舌。
訓練了這半年,小倌們都健碩了起來。
這才叫酒池肉林啊。
瞧瞧那一勾一壑的線條,雖然比陸錚還差了點......
但是前世虧欠的,這輩子總算是補回來了。
正想著,一隻手臂滑上她的肩,嚇了她一個激靈:“崔姑娘,你每天都過著這樣的神仙日子嗎?”
說話的正是一盞酒就醉的高慧兒。
有日子沒見,高慧兒豐腴了不少。酒量依舊不好,眼睛迷迷瞪瞪,臉頰酡紅。見兩個小倌比劃著招式到了身邊,她抑製不住地想要撲過去上手摸上幾把。
被崔禮禮將她一把抓住:“這個不可以摸。”
高慧兒一臉不解,春華跑了過來,低聲道:“姑娘,大門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