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姑娘”撇撇嘴:“你彆看他家女人多,他又身材魁梧,可偏偏是個這個......”
說著,她從小幾上拔了一根戳著果子的小銀簽子。
崔禮禮瞪大眼睛,捂著嘴:“當真?!”
那話怎麼說的來著?給人塞牙縫都不夠啊。
元陽點點頭,又朝隔壁廂房努努嘴:“她自己說的。八個小妾,都懶得爭寵,平日裡湊兩桌馬吊打打,哪兩個人輸了,這個月就去伺候,虧得那秦文燾還以為是自己禦女有方呢。”
“八姑娘”捂著嘴笑著擠眼睛:“她還說,有個小妾,愣是落了三次紅......”
如此人間慘劇,崔禮禮本不該笑,卻忍不住捧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來。
三人歪歪斜斜地笑了一會子,元陽才又問道:“今日我看你忙忙碌碌,又進進出出的,可是出了什麼事?好像何景槐也來了?”
崔禮禮隻得說道:“是有個女客,恰好是何大人的線索,隻是這裡全是女貴人,我便著人將她帶進了我的房中。何大人問了話才算作罷。”
元陽豐腴的臉上透著一副了然地笑,塗著丹蔻的手指替崔禮禮理了理袖口上的褶皺:“我知你遇到事不會叫我。那日在廟會也是,我說我們同去,你偏要單獨去見那個執筆遺孀。”
崔禮禮要張口,又被她打斷:“我明白,你是不想給我惹麻煩。但也顯得生份了。”
“眼下倒有一檔子事,還需要請您幫幫忙。”
“何事?”
“方才九春樓選的花魁舒欒,剛出門,就被人接走了。那邊不願透露名號,隻是這馬車看著有些奢華,不像尋常人家的製式,倒像是宮裡的。還有兩名帶刀的侍衛。我擔心舒欒應付不來,想請公主幫忙問問。”
元陽公主思索了一陣子:“宮裡的馬車樣式多,除了太後、父皇和各宮嬪妃的,還有公主皇子、甚至皇孫,乃至燕王、郡主、縣主、鄉主,包括常侍、內官都有可能用得上。帶刀侍衛更是如此。”
“馬車的記錄呢?”崔禮禮追問道。
“這些人,若尋小倌侍奉,多半都是在外宅,不在宮中,”見她神情失落,元陽又笑道:“彆急,我去讓人給你查。”
“多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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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錚收到崔禮禮的信時,他剛剛到泉州。
正是泉州月底的大集,鬆間急急可可地跑過來:“公子,公子,剛剛收到的,崔姑娘的信。”
這次她回得真及時。
今天天氣也好。與冰封陰沉的京城不同,泉州今日天空湛藍,陽光灑在石板路上,暖暖的,還閃爍著光芒。
陸錚笑了笑,好看的臉,到哪裡都惹得女子們側目。
他的手指捏著信,指腹將那搓成細棍的信掄了掄,沒有打開,而是貼身放好,繼續往前走。
鬆間好奇地問:“您不看嗎?”
這裡如此嘈雜,怎麼靜得下心來看信?待會要尋個安靜之處,再打開讀。
陸某人臉上擺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一會再說。”
鬆間撇撇嘴。連著兩三日了,每日都問有沒有信。現在又變成不重要的事。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