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舒欒,那個原本風光無限的花魁,此刻臉色蒼白,眼中滿是驚恐。
舒欒明白過來,手腳並用爬到榻上,忙不迭地:“太後,奴伺候您,奴伺候您。”
說著就解開了衣裳,露出練了好幾個月的身子。
“哀家......”她說了一半,看向立在一旁的何內官和周挺,微微動了動手,示意他們退下。
榻上的檀香又濃又稠。
太後枯枝一般的手,又冰又硬,緩緩劃過舒欒堅實的胸膛。
這美好的身子,讓她想起清平縣主的生父。雖是個麵首,做事卻還有幾分文人的風骨。想她十三歲入宮,在這深宮住了七十年。是他給了她唯一的一段歡愉暢快的日子。
“奴......伺候貴人......”舒欒決定閉上眼咬咬牙度過這一難關。
太後迷迷蒙蒙之間,恍惚看見了昔日的舊人,蒼老的聲音喚了一聲:“寧郎......”
昌寧宮外殿。
見到周挺也退了出來,翠微皺著眉問何內官:“怎能留他一人在裡麵?”
“太後的意思。”何內官撇得乾淨。
“周挺,你進去伺候著。”
說話間,珠簾後傳來一聲尖叫。舒欒光著身子,下身滿是血汙,跌跌撞撞地跑出來,摔了一個趔趄,他拽著珠簾摔倒在地,大顆大顆的珍珠彈著滾著。
他瞪大了眼睛,驚恐地往後挪動,拖了一地的血跡。
翠微和何內官心道不好,連忙衝到裡麵去。
周挺垂下頭,弓著身子往殿外退。
還未走兩步,被跑出來的翠微叫住:“周挺,快!去請太醫!”又讓人抓了舒欒不許他逃跑。
“是!”周挺看了幾個小宮娥和宮人一眼。那幾人會意地一點頭,去鎖了昌寧宮的小門。這邊又盯著宮內的動靜。
很快太醫們就來了。
許太後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下半身流血不止。
太醫們尷尬地把著脈,滿腦子隻想著“保命”二字。
誰想得通?黃土都蓋在脖子上了,怎麼還能找人來做那些事!宮裡怎麼能有男子?這是穢亂後宮!這傳出去如何得了?
“太醫令呢?!太醫令怎麼沒在?”翠微急得口不擇言。
“唐大人似乎病了,這兩日都告假沒有來。”太醫們跪在地上。再說了,都這樣了,來了也沒有用了。
“你速速去太醫令家中,”翠微找了一個宮人,“抬也要抬來!”
“是!”那小宮人得了令,往外跑,一出宮,步子就放慢了下來。
宮外下著鵝毛大雪,本來就寸步難行,再說,誰會為這樣一個老虔婆去拚命?走走過場罷了。
宗順帝得了消息,立刻冒著大雪趕了過來。
比預想的提前了一天,倒有些不好辦了。
如果許太後今日死了,明日沈延怎麼下定?怎麼也要拖到明日。哪怕是鎖宮呢?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宗順帝立馬動了動手指,敲敲龍輦。
常侍貼過來得了吩咐,雙手接過聖人給的牌子跑開了。
宗順帝進了昌寧宮,得知原委之後,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究竟是哪個畜生出的主意!”
“是......”有人指認道,“何內官。”
何內官跪在地上,頭磕得砰砰作響,卻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太醫令呢?!怎麼還不來?”聖人怒喝一聲,“快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