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敲門,門就開了。
崔禮禮披著一件紫貂鬥篷站門內,薄施粉黛,滿頭金飾。
從吳掌櫃手中取過放奴書,交到引泉手上:“舒欒應當是進宮了。”
進宮?
是了,那貴人自稱胡內官,他要引薦舒欒見的貴人,自然隻能是宮裡的人了。
引泉原本直挺挺的跪著,一下子跌坐下來。
進了宮,哪能輕易出來?自己都知道的道理,舒欒怎麼就不懂?
“那日讓你好好反省,原以為你能想明白的,”崔禮禮又道:“算了,你與他交好,我不怪你。但你隻有江湖義氣,沒有主仆之心,我留不下你。”
春華遞了一袋子銀子過去,沒好氣地道:“我們姑娘心善,知道你兄長生病靠人參吊著,這些銀子夠你們吃十年人參了。”
引泉捏著銀錢袋子,探出一隻手抓著崔禮禮的衣角,伏身哀泣:“奴知錯了,東家,奴知錯了!奴真的知道錯了!”
崔禮禮扯回衣角,攏了攏鬥篷,對春華和拾葉道:“走吧。”
九春樓外風雪交加。
春華替崔禮禮戴上帽子:“姑娘,這麼冷的天,您要去哪兒?”
“這麼冷的天,就該看熱鬨。”
前世今日,她陪著沈延去槐山尋醫問藥,而今生今日,沈延卻要去燕王府下定。
這樣的天氣,這樣的聯姻,簡直是絕配!
崔禮禮不禁笑出聲來。
馬車晃晃悠悠去了燕王府。
不遠不近地尋了一個方便看熱鬨的食肆。崔禮禮叫了一壺熱酒,又喊了幾碟子好菜,招呼春華和拾葉坐下來一起吃。
拾葉剛坐下來,廂房的門突然大大打開,身著絳袍的陸二公子走了進來。
他拍了拍肩頭的雪,跨過拾葉,十分不見外地坐在了崔禮禮的身邊。
“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崔禮禮以為他會去送他父兄出征。阻攔出征未果,至少要像前世那樣去槐山穀下送一送。畢竟大將軍此去生死未卜。
陸錚拿起崔禮禮喝過的酒盞,就著她口脂印子的位置喝了一口熱酒,才道:“猜到你要來看看熱鬨。”
拾葉看得發愣,春華很識時務地拉著他出了廂房。
“你不去送送你父兄?”崔禮禮有些訝異。
“昨日去了。”廂房裡沒有旁人,陸錚就有些不老實。手和唇都貼了過去。
崔禮禮覺得他的唇又冰又刺撓,躲了一下,這才發現他神態有些疲憊,下巴上竟冒著青須:“昨晚宿在哪兒了?”
陸錚抵在她肩上,連著耳垂和耳環一並含在口中,舌頭舔了一舔,才放開道:“昨晚我與山中仙人共赴雲雨了。”
崔禮禮才不信他這鬼話:“這麼冷的天,山中仙人能陪你雲雨?”
“無趣!”陸錚鬆開她,仍舊拿著她的酒盞喝酒,“你不是去過槐山嗎?山上有山洞你不知道?”
“知道又怎樣?”前世她隻去過那一次。再說,槐山除了高就是險,沒什麼風景可言。
“那山洞甚是不錯,裡麵彆有洞天,下次我倆去試試......”陸錚說著,手又開始來來回回地摸索起來。
崔禮禮忽然意識到什麼,扭過頭看他:“你是不是......”
難怪他雖疲憊,神色卻格外輕鬆。看樣子是解決了阻攔出征的難題。
隻是這樣做看似容易,實則極難,也太大膽了!!
“嗯。多虧了你之前給我的‘那個圖’,”陸錚滿意地啄了一下她的紅唇,又看看窗外:“專心看熱鬨!”
遠處街口冒出來了一隊人馬。
行在最前麵的,是崔禮禮再熟悉不過的馬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