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昭明要追出去,崔禮禮連忙拉住他,捂住他的嘴:“不可喊。弘方師父今日是該巡城誦經的,專門跑來跟你道彆,被人發現可不好。”
施昭明流著眼淚,不停地哭。卻忍住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崔禮禮鬆開手,他忍不住抱住她,將所有的嗚咽都埋在衣裳裡。
春華打了些熱水進來。怪道:“奇怪,剛才拾葉還在院子裡,怎麼這會子不見了?”
崔禮禮問道:“你找他做什麼?”
“我想著讓他把院子裡的雪掃一下。免得被彆人發現來過外男。”
“他何時不見的?”崔禮禮心中起了異樣。
“就剛才呀。轉身就不見了。”
崔禮禮又放下了戒心:“許是如廁去了。你用腳隨便將腳印子挫挫就好。”
也是。春華不疑有他,絞了熱帕子,給施昭明擦臉,嘴裡念念叨叨:“行了,行了,大小夥子了,抱著我家姑娘哭,丟死人了。來,憋氣,擤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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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七一過。
太後生前的遺願由禮部宣讀了出來。
特命長樂郡主扈如心與孝度伯沈延於熱孝期內完婚,以遂太後生前所願。
“什麼?!”縣主怒目而向,瞪著宣讀的內官,“我兒乃是聖人親封的孝度伯,凡事以孝為先,怎能不守孝就娶妻?!”
內官似是早有準備,將蓋有太後印的懿旨遞了過去。
縣主讀了又讀:
“長樂郡主淑德兼備;孝度伯品行端方。哀家心中甚慰,隻盼二人早日成婚,共諧連理。
然守孝三年,雖為孝道所重,然哀家不忍見二人因守孝而延誤良緣。
故特命籌備二人婚事,於熱孝期內擇吉日完婚。願二人結秦晉之好,永結同心,白首不離。”
卷尾赫然蓋著許太後的“皇太後禦筆之寶”印。
印是千真萬確的,可誰知道是什麼時候蓋的?!
縣主捏著懿旨的手抖如篩糠,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正要破口大罵,縣馬顫顫巍巍地被兩個小廝扶著走了出來。
“清平——”縣馬連著咳嗽了好幾聲。幾個月過去,他的骨架像是隨時要散架一般,晃晃蕩蕩。
著人送走內官,關上門,縣馬才緩緩道:“你這脾氣......咳咳咳......要收斂些。”
“收斂?都欺負到頭上來了!”清平縣主將那懿旨摔在桌上,手敲了敲桌子:“你看看!姑母她怎麼可能舍得讓延哥兒在孝期娶妻?!延哥兒好不容易積攢的孝順名聲,豈能就此葬送了?”
縣主越說越氣,在屋裡來回走著,忽然想到什麼,走到縣馬麵前高聲道:
“定然是燕王那邊搞的鬼!他家那個勞什子郡主,上元節無媒而奔,身子被那麼多人看過了,又燒成這樣,要不是聖人做媒,誰肯娶?如今姑母薨了,她定是害怕等三年,再起變故!”
“都下了定......咳咳咳......如何起得了變故?”
這時門外跑來一個小廝,滿臉焦急在門口來回踱著腳,不得縣主發話,他是不得進去回話的。
縣主沒理他,捏著懿旨看了再看,恨不能撕碎了才好:“現在有了這懿旨,自然是沒有法子了。那頭仗著是燕王和郡主,咱們延哥兒還不知會吃些什麼苦,受些什麼罪!”
楊嬤嬤見門外小廝急不可待的樣子,便悄悄走了出來。問了一句什麼事。
那小廝在楊嬤嬤耳邊低語了幾句。
“當真?!”楊嬤嬤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聲音。
縣主眉毛一立,黑痣跳得老高怒斥道:“什麼事!”
楊嬤嬤跑進來慌亂得不知所措:“縣主,許家有人被繡使帶走了。”
縣馬聞言急促地喘了起來,越喘越厲害,最後竟噴出一口黑血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