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對縣主的死因並不意外。
見崔禮禮不再胡亂撩撥,也放鬆了些:“這段時日,你不要亂跑。乖乖呆在家中。”
“你與韋不琛謀有何事?”
“那你來槐山又有何事?”
“沈延勢必會來尋醫問藥,我想著借‘金貓眼’之口,給沈延這個孝順的名號再鎏一層金。”
陸錚一聽便懂:“此事你不用再管,也彆再去找什麼神醫,我來替你做。”
“怎麼做?”崔禮禮好奇心大起,眨著眼就貼了過來。
“保密,若到時滿意——”陸錚故意用目光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番,“讓九個嬌客把爺給伺候好了。”
“八個!隻有八個!”那一個絕對不行。
“走吧——”陸錚笑著站起來,朝她伸出手。
“要不再留下來說說話?”崔禮禮不願走,意有所指地舔舔唇。
陸二公子抄著手挑挑眉,一副不是我不願意,是你自己沒準備的模樣:“‘鬨貓兒’的藥你帶了嗎?”
誰出門帶那個啊......
“沒有就走。”陸錚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大步往外走。
崔禮禮怔怔地看著被陸錚握著的手。
這突如其來的接觸,讓她有些愣神。
她抬起眼看向陸錚的背影,不知道該怎麼來描述她和他。明明比夫妻還親昵,唯獨牽手這件再簡單不過的事,卻從來沒有過。
太像情投意合的癡男怨女了......
她有些畏縮,下意識地想要抽回來,卻被陸錚發現了。
他回過頭,定定地看她,不容她退卻,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擠進她的指縫,掌心與掌心貼合得親密無間。他的掌心熾熱,嚴冬裡唯一的暖意,就這樣蔓延至她的心底,讓她感到莫名的安心。
“沒牽過手?”他低聲問她。
崔禮禮搖搖頭,低聲呢喃著:“沒有。”
兩世都沒有牽過。
前世剛嫁入縣主府,沈延得空就在縣馬病榻旁侍疾,偶有時間,她去姚記點心鋪子迎他回家,兩人也隻是肩並肩地走著,從未有過牽手這樣的事。
後來縣馬死了,她就再也沒有與沈延有過肢體的接觸。彆說沈延,連縣主府的公貓兒都不肯在她懷裡呆。
陸錚笑了,舉起十指緊扣的手,有些得意地晃了晃,帶著薄繭的拇指指腹,一點點摩挲著她的手背。
看出她有些不知所措,他原本想說些什麼,最後也隻是用另一隻手揉揉她腦袋:“彆多想。”
出了山洞,陸錚抱著她上馬,小黑馬在雪地裡踱著步子,似乎兩個人在它背上,也並不沉重。兩人慢慢悠悠地騎著馬,待回到九春樓時,已快入夜。
喪期禁樂,九春樓裡的小倌們隻得懶懶散散地坐在屋裡閒聊。
陸錚仍是拉著她的手,極其自然地走上樓,看見拾葉也分毫不避諱。
春華因受了點輕傷,尋了一榻歇著。
進了屋,陸錚輕聲道:“你一宿未眠,換身乾淨衣裳,躺下好好睡一覺。”
崔禮禮明明很疲憊,卻覺得腦子裡亂哄哄的,絲毫沒有睡意。
“我睡不著。”她難得像個孩童一般撒嬌,“你彆走。”
“我讓人給你煮點粥暖暖身子。”陸錚笑著,“還有些東西給你。”
崔禮禮一聽精神百倍:“什麼東西?”
“你等等,我去去就來。”陸錚說罷出了房門。
不過一盞茶的光景。有人敲了敲門,推門而入的是鬆間和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