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洗手間裡沒再有抱怨的聲音，雲霓猶豫了下，轉身離開。
回到工位上，有人過來拿了份新聞稿，讓她校對修改一下。
她沒心思多想，又投入工作中。
中午的時候，雲霓沒下樓吃飯，而在辦公室啃著今早帶來還沒吃掉的三明治，過了會兒，陸驍塵的電話就進來。
雲霓和他講了今早聽到同事討論她的事，陸驍塵聽完，淡笑問：“那聽完後有什麼感覺？不開心？”
“還好，我感覺這也算是對我工作的間接肯定吧，雖然還是有一點點難受，陸驍塵，你是不是也經常聽到這種聲音？”
男人斂睫一笑，“嗯，很多，而且或許比你聽到得更難聽。”
自打他坐上現在這把椅子後，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他審視他，有些人還恨不得他登高跌重。
他起身，從辦公桌走到落地窗前，單手插兜，俯瞰淮城的繁華，柔聲對雲霓道：“沒事，不用在意，用實力去說話就好，做得好那群人自然就會閉嘴了。”
雲霓心裡舒服很多，“嗯，我要向你學習。”
陸驍塵聽到她有些含糊的聲音，問：“在吃什麼？”
她的話下意識脫口而出：“就三明治……”
“三明治？”他聲音微沉，“今早從家裡帶去的那個？你早上在公司又沒吃早餐？”
這幾天雲霓工作忙，三餐經常不正常吃，陸驍塵就監督著她，雲霓被抓包了，心虛地小聲解釋：“今早我上班遲了，要開會就沒吃……”
“所以你連午餐也這麼隨便？”
雲霓窘迫，而後拿出小女孩的不講理，把責任全部甩給他：“那還不是都怪你。”
陸驍塵笑了，“怪我？”
“當然了……”她小聲咕噥，“昨晚要不是你弄到那麼遲，我今早就不會睡遲了，都怪你反正……”
男人聞言，勾唇：“雲同學，講點道理。”
“……”
“昨晚我本來沒打算折騰你的，是誰不老實睡覺，非要往我懷裡鑽的？”陸驍塵低沉微啞的嗓音帶著磁性，“你這麼欠收拾，我不得滿足一下你？”
“……”
雲霓臉上如同炸開番茄。
說不過他，她紅著臉趕緊掛了電話，過了會兒男人的信息再度進來，正經道：【再去好好吃點東西，不要餓肚子了知道沒？】
雲霓：【知道啦，我等會兒下樓再買杯喝的。】
-
傍晚，陸驍塵來電視台接雲霓，又去超市了趟，買了今晚的食材。
回到小區，兩人最後走進電梯，陸驍塵牽著她，“今晚這個油燜大蝦你確定不要我來做？”
“不要，我要自己試一試，我今天必須得展示一下我自己的實力……”
兩人說著走出電梯，走過拐角，就看到公寓門口站著個人――
雲楓一身藍白色衛衣，戴著個鴨舌帽，耷拉著眉眼，雙手插在工裝褲的口袋裡，身形高挑，半倚在門上，長腿疏慢踩地，輪廓分明的側臉半隱在樓道落下的燈光下。
“哥？！”
雲霓看到他，驚愕地走上前，“你怎麼在這兒……”
雲楓聞聲轉頭看向他們，扯起嘴角：“等你們好一會兒了。”
“你來了怎麼也不和我們打個電話？”
“其實也沒等多久。”
陸驍塵走過去，雲楓看向他，眉梢挑起：“不介意我晚上蹭個飯？”
陸驍塵挑起唇角：“你都到這兒了，還能趕你走？”
雲霓笑著拉住雲楓，“哥，我們進去吧……”
三人走進公寓，雲楓最後在沙發上坐下，雲霓問他：“你今天俱樂部的事情忙完了？”
雲楓畢業後，和周飛馳還有幾個男生一起開了家體育俱樂部，現在也算是個小老板。
他應了聲，“今天沒什麼事要忙。”
陸驍塵把買的零食和飲料放在桌上，雲楓看到，輕嘖一聲：“陸驍塵，你平時就是這麼慣著她啊？整天就是這些糖啊薯片啊，都是垃圾食品！”
雲霓輕哼一聲，“我偶爾吃點怎麼了，又沒有經常吃。”
男人看著女孩理直氣壯的模樣，無奈一笑，“你覺得我管得了她？”
雲楓：“……”
反正他算是知道了，陸驍塵平時多麼凶，在對待雲霓的時候就會有多寵。
他怎麼早些年的時候不知道陸驍塵還有這一麵呢？
雲楓對兩人暗戳戳秀恩愛的行為嗤之以鼻。
說了會兒話，雲霓和陸驍塵走出廚房準備晚餐，剛好兩人今晚也買了挺多食材，三個人足夠吃一頓豐盛的晚餐了。
晚上七點多，三人終於吃上晚飯。
飯後，雲楓接到了一個電話。
“嗯，明天再過來我房子這邊修吧……行，明天下午吧……”
雲霓收拾著碗筷，看到他掛了後，問：“修什麼？”
“我租的那個房子停水了，明天找人過來看看。”雲楓現在也是搬出來住。
“啊？那你今晚回家住？”
雲楓低頭摩挲著手機，“再看吧，有點不想回去。”
雲霓知道是因為前幾天雲楓和雲興平在他工作上有歧義，雲楓大抵不打算回家住，她便道：“哥，你今晚在我這裡住吧？”
他扯起嘴角，“不是還怕我打擾你們二人世界嗎？”
“那是跟你開玩笑的啊，難不成你今晚還要出去住酒店？”
陸驍塵從廚房出來，聽到這件事後，末了拍了拍他肩膀：“今晚就在這裡睡吧，我不介意讓你借宿一晚。”
雲楓笑，“我尋思你倆也不至於那麼冷漠啊。”
“我等會兒去給你收拾一下客房。”雲霓道。
雲楓點點頭，走去客廳，雲霓和陸驍塵把碗筷收拾到廚房，放到洗碗機裡，雲霓轉頭對男人小聲問：“你有沒有覺得不對勁？”
“什麼？”
“我總覺得他今天好像有心事，吃飯的時候都沒怎麼說話。”
換做平時，她哥多大大咧咧啊。
陸驍塵笑了笑，“可能是你做的菜難吃到讓他說不出來話。”
“……”
雲霓氣得打他。
陸驍塵末了揉揉她的頭，“我去切點西瓜，你端進去給你哥吃。”
“嗯。”
……
晚上，雲霓和陸驍塵本來說要帶雲楓去外麵逛逛，男人卻堅持說不用，讓他倆忙自己的，他在家裡玩會兒手機就是了。
今晚夜色濃重，無星無月。
十點多，雲楓走到陽台，倚在欄杆上，看著黑沉沉的夜空，良久沉默。
“叮――”
他低頭看到，手機進來一條信息：
【我聽說最近有男生在追沈秋意，這麼多年了，你到底打算等到什麼時候？】
雲楓看著信息，眼底光影冷淡。
這時，沈秋意的信息恰好回複進來：【我應該會去吧，畢竟趙學長他好不容易為我爭取來了這個機會。】
雲楓喉結滾動，黑眸一點點沉下。
【你就這麼喜歡他？】
話敲了出來，他卻遲遲沒有點發送。
半晌，他斂睫吐了口氣，心煩意燥間，從口袋裡拿出包煙，實在忍不住，點上了一根。
一股白霧吐出，男人眼皮半斂，麵容籠罩在嫋嫋煙氣之下，漆黑的眸裡映出幽暗火光。
過了會兒，他撚滅煙，把煙頭扔進了垃圾桶裡。
他轉身離開陽台，走進客廳，剛好看到陸驍塵穿著家居服，手中拿了杯溫牛奶，從廚房走出來。
看到陸驍塵走過來，雲楓微微詫異了下，“你乾嘛？”
“準備睡了。”
“啊？你們這麼早就睡了？”
陸驍塵眉梢微抬，“怎麼？我和我老婆去睡覺還要先和你報備？”
“……”
“你倆領證了嗎，就你老婆？”
陸驍塵：“遲早的事。”
“……”
雲楓沉默兩秒，倚在沙發上背上，開口，嗓音微啞：“你要不著急，陪我聊一會兒？”
陸驍塵倚在牆上，含笑看向他：
“深夜陪聊可是要收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