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
阮皙保持著剛剛起身的姿勢,停了半晌,手心又扶著茶幾邊緣慢慢地坐了回去,電話裡男人似有似無的戲謔聲音仿佛還清晰在耳,她沒由的緊張,問道:“明碼標價那種聊嗎?”
那頭靜了一秒,段易言忽地懶懶的笑:“就這麼喜歡拿錢做善事,不怕被我賣了?”
比起麵對麵,阮皙本能的覺得這樣打電話聊,更使得她狀態放輕鬆些,把細軟的下巴輕輕擱在屈起的膝蓋上,很誠實說出內心想法:“你不會。”
倘若他會賣了她,早在第一次兩人從苑博公館離開就可以動手,何況那時她還喝醉,住到他的酒店套房裡昏睡了一晚上。
通過種種發生的事情,似乎每次都是他無意間幫了她,包括今晚。
阮皙潛意識裡覺得段易言沒有外界評價的那般不堪,甚至隻是表麵上懶散冷淡了些,真正接觸了的話,他實際上是一個很照顧女孩的男人。
所以,這樣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讓她有生以來第一次對陌生男性放鬆警惕,又想誇他了:“段易言你是個好人……”
段易言也似乎是有生以來收到女孩這種誇讚,他一不出聲,電話就陷入了沉默中。
阮皙不知道他這個電話打來主要目的是什麼,現在到變成了她主動閒聊:“今晚為什麼你每次都能猜的到我手中的牌?”
“記牌。”
牌是經了他的手,要記很簡單。
阮皙:“那我抽中的那張紅桃2,也是你刻意換的牌嗎?”
畢竟她已經輸了十局。
段易言:“不是。”
“原來我真是憑本事抽到的呀。”阮皙低垂著細密的眼睫,用食指去細細地摩挲著那張紅桃2。接下來她又問幾個問題,兩人漸熟了後,就這樣通過電話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原以為再說幾句他就要掛電話了,結果半個小時後,段易言都沒有結束的意思,倒像是深夜不想睡覺找個人陪聊消遣下時間,還真不客氣的讓她實現了口頭上承若——“有需要請電話。”
聊到最近,阮皙對他生活圈子不熟,已經找不到什麼話題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後還沒掛電話。
她抿了下唇,忍不住說:“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你有談過嗎?”
“……什麼?”
“戀愛。”因為公寓很安靜,男人低語的嗓音也顯得無比真實。
阮皙呼吸稍頓,沒想到會聊到男女感情上。
她猶豫了一下說:“沒有。”又問回去:“你呢?”
段易言說:“我也沒有。”
氣氛陷入暫短的沉默。
——很好,感覺像是互相交換了什麼重要信息。
阮皙縮著單薄的肩慢慢地靠在沙發上,一時間再也找不到話題繼續往下聊了。
牆壁上掛的時鐘指向淩晨三點左右,她白皙的指尖繼續握著手機,突然聽見那頭隱隱約約傳來水聲,大腦沒反應過來地問:“你乾嘛?”
“洗澡。”段易言將皮帶扔在衛生間瓷磚上的聲響很清脆。
阮皙耳尖一紅:“你半夜洗澡?”
“嗯——”
很好,又沒話說了
阮皙想要掛電話,卻聽見段易言低沉的嗓音伴隨著水聲模糊傳來:“有暗戀的男人嗎?”
這話讓她心底驀地泛出了一抹很微妙的感覺,說不太清楚,心裡胡亂的想著,嘴上也胡亂的說著:“我如果有暗戀的男人,你要幫我追他?”
段易言似聽了什麼笑話,輕嗤了聲道:“你要有,我勸你早點死心。”
為什麼有暗戀的男人就要勸她早點死心?
阮皙分析不出段易言這樣的邏輯,抿了下唇沒吭聲。
*
這天晚上,接下來繼續聊了什麼阮皙已經記不太清,兩個陌生關係的人在熟悉雙方的這個階段裡,一般是什麼都能聊上幾句,聊的話題太雜,又迷迷糊糊的犯困,等第二天醒來時就都忘記了。
而隻是剛剛開始……
阮皙沒想到因為自己主動把手機號碼推送給了段易言後,後來的整整一周時間裡,每天淩晨後都會接到他的來電。
明明隻隔著一道牆的距離,這些天阮皙出門進門都沒見到段易言的身影。
以為他不住這,結果深夜裡電話又十分準點的打進來。
這樣的相處模式讓阮皙對他熟了。
同時還生出了一種兩人在線上網戀的錯覺,很要命。
直到下周一。
桑盛盛那邊已經成功拿下了一部都市愛情劇的女主角色。作為她明麵上的大提琴老師,阮皙沒繼續待在公寓裡當鹹魚,而是隨她一起進了劇組麵見導演。
榕城的影視基地偏離了市中心,附近的酒店環境條件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一大早,桑盛盛帶她來到這裡,特意通融導演選了間頂層最好的套房給她。